第六章(二)
“胤老弟好久不见!”女子再次出声招呼。没有口罩掩饰,少些荫萌,却多份清翠。
“好久不见。你们来的正好,咖啡才刚刚滤出来。”胤叔端出两个马克杯分与两人。
“这香气闻来,技艺想必精湛不少。”男子也脱下大衣,在女子的引导下拿起杯子,置于鼻前品过一轮,才倾杯饮下。
“比以前成熟许多。”女子也嘬上一口,赞道。
“谢——”
“白夫人!白先生!”胤姐在后厨攘嚷着,却没有像见蝶恋一样飞驰而出。“我马上好!”
“老婆你慢点来,别把厨房给烧了。”胤叔蹙着眉向后厨叫道。
“胤太太声音还是这般明朗。”虽然男子语气没什么变化,不过神色明显多股轻惬。
“胤妹妹别急,我们等你!”女子说完,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说来方才胤老弟似正与小姐聊天,不知是否打扰?”男人探头望向蝶恋,虽然视线和蝶恋的位置有些微妙的差距。
“欸不、不会!”听到蝶恋出声,男子调整角度,消除微妙的差距。
“失礼了。我眼有残疾,还请宽谅。”
“欸欸——”见男子低下头,蝶恋心中乱成一团,忙把水杯放下不停摆手,完全忘记男子并不能看见自己的手势。
“小妹妹不用慌,这个怪大叔只是在消遣你而已。”女子一边安慰蝶恋,却又笑的愈发开怀。
“呀不,呃、这个⋯⋯嘿⋯⋯”慌乱间,蝶恋只能捧起水杯低头抿着,好让大脑冷静下来。
“我无意冒犯,是你自己以此为乐。”男子喝了口咖啡责怪道,语气中却全然没有忿意。
“哎呦你俩就别再逗她啦。”胤姐端着两盘汉堡出来。“她可是我们这的贵客呐。等我送完这份餐,马上好!”胤姐说完,用难以想像是穿着拖鞋的矫健身手飞奔上楼。
“小妹妹怎么称呼呀?”
“欸、蝶恋。”蝶恋抬起头,再次为女子的容貌震撼。待在室内一段时间后,女子脸上的墨镜褪色,红宝石般的鲜红双瞳熠熠生辉,霎那间便夺去蝶恋的心神。
居然有人的眼睛可以媲美千夏⋯⋯
“蝶恋⋯⋯不错的名字。虽然妳跟胤老弟差不少岁,不过一样叫我白夫人就行。”白夫人甜甜一笑,蝶恋好不容易回舍的魂魄又被勾走。
“叫我白先生便可。”白先生再度探头,微微对蝶恋行一礼。蝶恋赶忙点头回敬,却又把白夫人逗乐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不用对他这么拘谨啦。你这样他也看不到。”
“呜嗯。”蝶恋有种想把整颗头都泡进水杯里的冲动。
不久胤姐忙完,与胤叔、白先生移座到沙发上,三人有说有笑。而白夫人留在吧台,仅是在一旁听着,偶尔插几句话,打会浑。
“那个⋯⋯白夫人?”蝶恋小小唤一声。
“嗯?”
“你的头发,是白化症吗?”蝶恋只在网上看过白化症患者的样子,现实中是第一次见。
“是的。想摸摸看吗?”白夫人绾起一把银丝,让蝶恋用手指滑拨几下。触感与普通头发无异。不过可能是更接近的缘故,一股淡淡幽香环绕在四周。轻轻拈起,晶莹的发丝透着上方吊灯的暖色光晕。
“喜欢吗?那这把头发送你如何?”
“欸不是⋯⋯”蝶恋与其说是喜欢,反而是好奇的成分多占一点。
“你刚刚感觉眼睛都要掉出来呢。”
“欸?抱歉那、那个我⋯⋯”蝶恋慌忙把手中的头发递还给白夫人。
“噗呼,蝶恋好可爱呀。”白夫人接过头发便任其自由滑落。蝶恋感觉这个场景异常熟悉,只不过人物位置有些变化。
触手袜你别偷笑!
一丝愠色不小心漏出颜表。白夫人见状,以为是自己戏弄过头,随即低声道歉。这可令蝶恋伤透脑筋,但自己也不好解释,只能不断推让。两人你来我往一阵,最后都笑出了声。
“还有什么想知道吗?”
“呜嗯⋯⋯白夫人和胤姐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以前都没听过他们提起过。”蝶恋成为这家咖啡馆的顾客已是第五个年头。
“让我想想⋯⋯”看着白夫人思考时撩拨头发的样子,蝶恋觉得白夫人就算发怒,也会让人被迷的神魂颠倒。“大概几十年前?”
“几十年前!?”
“不⋯⋯应该是十几年前⋯⋯还是没到十年?反正是很久以前认识的。”
学生时代的好友?邻居?青梅竹马?
蝶恋不断猜测四人的关系,逐渐脑补出一幅令人胃痛的人际网。
“胤妹妹,我们是几年前认识的?”
“啊?老久着呐。嘶——记不清了都。哎你还记着么?”
记不清?
“嗯⋯⋯我也想不起来,白先生能想起什么吗?”
想不起来?
“似是在旅途中相遇的。”
“噢对对,那是在哪来着?”
“这我也忘了。这些年⋯⋯”白先生开启另一个话题,三人便沉浸在其他回忆之中。
“反正是这样子啦。”白夫人苦笑道。
这样子?所以你们这群人是几岁啊?白先生是有几分沧桑,可胤叔胤姐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而白夫人你稍微打扮一下,换身校服,跟我一起在班上出现完全不会有违和感啊喂!
蝶恋的心底回荡无数吐槽。白夫人像是看穿蝶恋的心思,摆出一张威胁——虽然看上去更加俏皮可爱——的脸说道:“猜测别人年龄很失礼喔。”
“呃,可、可是这有点不符,呃⋯⋯我不太知道该怎么讲⋯⋯”这可能是继触手袜以来,蝶恋第二次感到大千世界的奥妙。
“蝶恋也有不输我的潜质呢。”白夫人一脸认真的盯着蝶恋。
抗老化潜质!?
“可以⋯⋯稍微解释一下吗?我听得不是很懂。”
“我说不准。不过就外表来说,各方面都很优秀,尤其是——”白夫人两眼对焦在蝶恋胸上。“已经超过我呢。”
“呜呃⋯⋯”
“莫非蝶恋拥有不可告人的秘方?”白夫人一语中的,而且这个“秘方”正在面前。
“欸这个、我没有特别做什么,就是⋯⋯”蝶恋解释不出个所以然,结结巴巴的搪塞着,却又见白夫人捂嘴偷笑。
“白夫人!”
“呵呵~不好意思,但蝶恋太可爱了,很难不产生戏弄的想法。”又是异常熟悉的场景。
“哎呦呵!白夫人这就找着蝶恋的乐子了?”
“连胤姐妳也!”蝶恋感觉触手袜此时正躲在鞋内乐呵着。
“但有潜质是真的。”白夫人收起笑容,露出意外认真的神情。“作为补偿,帮你占卜一次如何?”
“哦哦!白夫人的绝活出现了!”胤姐拍手起哄着,一旁的胤叔和白先生听白夫人要占卜,也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白夫人会占卜?”蝶恋觉得眼前的女子愈发不简单。白夫人扶正眼镜,看起来十分可靠,
“筹措旅费时会用到。”
“欸?”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江湖骗术吧?
“白夫人的占卜可是很准的,胤叔我可以保证。”
“呃⋯⋯那好吧。要怎么做?”在胤叔单薄胸膛的保证下,蝶恋抱着满腹狐疑,决定尝试看看。毕竟连触手袜都见过了,再来个精准的占卜也不是什么怪事。
“蝶恋有带笔吗?最好是常用的。”
“有,圆珠笔可以吗?”
“可以。”
“我去楼上拿一下。”
蝶恋下楼时,四人位置对调,白夫人已坐在沙发一角,面前的矮桌上放着张小白纸。
等蝶恋就定位,白夫人开始说明占卜流程:“等一下请闭上双眼,想着你所欲占卜之事。当你觉得心无杂念时,继续闭着眼,把你心中的景象画在这张纸上。这样就行了。”流程意外的简单明了,不过也可说是相当模糊。
“要是我什么都看不到或是画不出来怎么办?”蝶恋不觉得自己在闭眼的状态下能画出什么。
“那也是一种结果。”白夫人微微笑道。
“这可是连白先生都试过的占卜。”胤叔补上一句。
“你就信白夫人一回罢,不会错的。”
“那我⋯⋯开始喽?”
“请。”
心怀忐忑的阖上眼睑,阳光与黑暗混杂,织成一抹殷红布幕遮掩蝶恋视野。耳畔独剩一把小提琴弦音悠悠。
要占卜什么⋯⋯还是关于触手袜的事吧。
琴声抑郁沉沉,响彻蝶恋心灵。门外艳阳似被隐翳,刹那间天昏地暗,彷佛只剩蝶恋孤身一人。身上事物感觉若有若无,连触手袜也失去踪迹。
想占卜的问题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
音调在谷底巡回几圈,沿着缓坡悄然琶升。与触手袜的记忆碎片朝渐渐聚拢⋯⋯
一开始还只是双短袜而已。后来慢慢长大⋯⋯
琴声绵延,拼接起记忆碎片。犹如时光倒流,蝶恋感觉自己回到一周前的夜晚,一双黑色触手袜套上双脚,逐渐成长。
慢慢从脚上长上来吗⋯⋯还是应该说是缠上来?呜嗯⋯⋯慢慢缠上来吗⋯⋯现在是到大腿,马上就要到⋯⋯
不知不觉间,琴声已从谷底荡起。如同藤蔓般的黑色触手,自大腿根,慢慢攀上浑圆的臀部。
没记错是会长成裤袜⋯⋯不知道到时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柔弦缓落复扬。一些细枝溜入股沟,轻抚后庭,穿过两腿间的缝隙。在蜜唇上,漫成两瓣引人遐想的幽黑丝滑。
会不会其实不只到裤袜⋯⋯但更往上的话不就⋯⋯
几道弦音交叠琶越。触手继续缠绕,包裹下腹柔软的三角,合上细致的腰肢,一圈又一圈。
嗯⋯⋯感觉⋯⋯
琴声陡然峭升、疾降。黑枝钻进乳间,至锁骨时岔成两路,与腋下伸来的触手交会、环起。两团饱满的雪白酥胸染覆深色光泽,触手含住娇红的櫻桃,微微晃荡。
感觉⋯⋯很奇妙⋯⋯好像会很⋯⋯舒服?
弓在弦上震颤,在高低弦间来回跃动。背脊被冰凉舔舐,一条条幽黑漫过肩胛,与胸上的黑衣缝合,又往双臂裹去。小巧的锁骨泛着软柔的曲线,颈间轮廓纤媚动人。本就细腻的手指,在黑色的衬托下更显修长。
呜嗯⋯⋯
以为将尽的琴音又尖声鸣起。指尖按住下身的两瓣,蜜唇被轻轻拉开,滑入充盈的感觉。唇内早已分泌不少蜜液,泥状的黑色触手顺着指头流入,径直抵达最深处的门前。
更深入的穿上⋯⋯触手?
琴声时大时小,试探着、挑逗着。后庭传来搔揉感。蝶恋明白那层意思,两只手合力,扳开紧实的臀部。搔揉感传来,再三确认蝶恋的意思。
请⋯⋯唔嗯!
与上一次进入的触手不同,股间的压迫并不令人绝望。触手不断推进着,为蝶恋“更加深入的穿上触手”。
等⋯⋯等等⋯⋯
耳畔已听不见琴声。蝶恋似意识到不妙,想停下触手的动作。触手却对此置之不理,继续往蝶恋腹中钻去。
等等!唔!
停、停下、停下啊!
“捕捉小蝶恋!”
一语惊梦,烟消云散。
“千夏!你打扰到他们了!”
“呜哇!非常对不起!”
“对不起!我女友打扰各位了!”
蝶恋猛地睁眼,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鞠九十度的躬。
吓!千夏的打扮!
千夏身着紧身短T,配上几乎可以看见绝对领域的迷你窄裙。原本极度残念的身材,竟穿出了一丝撩人的风采。
“⋯⋯没关系。”白夫人的声音自一旁响起,蝶恋才想起占卜之事。
哇啊啊!我在占卜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啊!?
“那个占卜⋯⋯”
“蝶恋很厉害呢。”
“欸?”蝶恋低头看去,桌上的白纸已布满一轮轮神秘的图腾。
“哦哦!”胤姐从椅上跳下,一把抄起纸张研究。“厉害了我的老妹!你叔他撑死了画都跟小孩瞎涂似的,你这是大作啊,惊世大作啊!”
“老婆!”
“看来蝶恋心事不少,正好让白夫人为你排忧解难。”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千夏也凑向胤姐手上的纸张,瞪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瞳研究着。
“刚刚这位姐姐在帮我占卜。”蝶恋起身向千夏解释道。
“这位⋯⋯”千夏顺着蝶恋的手看向白夫人。
“小妹妹名叫千夏对吧?叫我白夫人就——”
“白夫人我可以捏你的脸吗?”比选秀节目主持人还快的语速,配合上不可思议的内容,震惊在场众人。
“千夏!”蝶恋和千夏男友同时吼出声来。
“白夫人我是小凡我代表女友向你表示最真诚的歉意,我的女友⋯⋯”千夏男友——小凡以胜过千夏一筹的速度说着。
呜哇⋯⋯果然是一对的。
“没关系。”白夫人笑着,对千夏招了招手。
“唔哦哦!我可以两手一起捏吗?”
“可以喔。”
蝶恋眼里映着不可思议的光景:一名花季少女跨在一位衣着保守的美少妇身上,裙下的风光一览无遗。然而少女毫不在意,两手捏着少妇白皙的脸颊,口中不断发出“哦哦哦”的惊叹声。
“唔哦哦!白夫人平时都不晒太阳吗?脸超——级——软!。”
“我胡太棱晒碍阳,白天出门惹时候搂会马继己包惹严严实实。”白夫人被捏——近乎为掐——着脸,发音有点含糊。
“喔⋯⋯对不起。”千夏终于发现自己的冒犯,松开双手拉着裙角,坐到白夫人身旁。
你倒是给我起来说啊!
“不用道歉。还有什么想知道吗?”白夫人拍着面颊,像是为自己被捏到变形的脸复原。
“能给我一撮头发吗?我能拿我的跟你换!”千夏说着,解开发圈,一袭及肩的秀发散了开来。
“千夏啊!”蝶恋与小凡再度咆哮。
“可以喔。”
“白夫人!”蝶恋的精神近乎崩溃。
“你们也想要吗?”白夫人不知从何处掏出剪刀,正作势要剪。
“不是的——”蝶恋和小凡争先恐后的说服着白夫人,不时配上夸张的手势,唯恐白夫人真把自己的头发给剪了。
“哎呀,不好意思千夏妹妹,他们好像不希望我给你头发呢。”白夫人把头对向千夏,一副决定权不在我身上的样子,让两人只能转移火力。
“呜——算了。”两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胤叔我想玩飞镖!”千夏指着沙发对面的飞镖机说道。
原来是对飞镖产生兴趣啊⋯⋯不过也比对白夫人的头发有兴趣好。
胤叔胤姐早已在吧台上笑的前仰后合,连白先生也不住莞尔。过了好一会,胤叔才取来数支飞镖,捂着肚子打开飞镖机。
“抱歉了白夫人,千夏她⋯⋯”蝶恋陪千夏玩了一局,因技术不够被赶下擂台,才得以坐回白夫人身旁。
“不是说不用道歉吗。”白夫人此时正拿着蝶恋的占卜结果,用一只钢笔在上头涂涂抹抹。
“呀不⋯⋯”蝶恋还想说些什么,被白夫人抬手打断。“占卜结果出来了,想听吗?”
还能不听吗?
蝶恋边在心底吐槽,边点点头。
“不用盯着这张纸,放轻松,用耳朵听就行。”蝶恋遵从白夫人的指示,看着眼前正在投掷的胤叔,以及还在吧台聊天的胤姐和白先生。
“最近你遇到非常古怪的事。”白夫人聚精会神紧盯着纸,用较为沉稳的声音说着。
是指遇到穿上触手袜吧。遇上白夫人你也是古怪的事。
“但你轻易接受这件事,苦恼由此而起。”
呃,说来当时确实没想太多⋯⋯
“这件事在未来势必会带给你不少麻烦,甚至是灾难。”
欸?灾难?养双触手袜会引发灾难?
“但是,占卜在此时分成两种未来。”
“一种是灾难真的发生,你就此陷入万劫不复。”
天啊!
“另一种⋯⋯灾难也会发生。但是,有一⋯⋯不好意思,占卜显示不出具体的物件。不过有一个很不明显的事或物,会救你一命。”
不明显的事或物?等等⋯⋯这不是说我一定会碰上灾难吗?
“占卜到这里结束。”白夫人放下纸张,长舒一口气。
听完占卜结果,蝶恋感觉自己成为被宣告重病不治的患者,已经可以着手安排后事。
“呃⋯⋯我还有回头路吗?”
白夫人低头看了几眼。“没有。”
“那个不明显的东西,有什么线索之类的吗?”蝶恋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抓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试着回想你在占卜时的景象,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蝶恋想着自己在占卜时看到的景象,决定等会上楼就开始准备遗书。回顾自己短短不到十八年的人生,蝶恋不禁感叹世事难料,命运无常。
“不用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啦。蝶恋肯定能找到那个东西。退一万步说,占卜结果也不一定准呢。”白夫人剪下一缕头发,绑在占卜结果折成的纸蝶上。
“这个是⋯⋯”蝶恋死寂的眼角燃起一丝明光。
“护身符,虽然不能帮你避开灾难。”
“谢谢。”蝶恋收好纸蝶,眼角又黯淡下去。
见蝶恋还是一脸阴沈,白夫人说道:“那我再多给你一些建议如何?”
“嗯。”
估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曾为无数人占卜过,比你糟者不在少数。不过他们有人即使面对的是杀身之祸,甚至是占卜显示必死,最终还是逃过一劫。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夫人你就别卖关子啦。”
“他们不仅努力寻找避祸方法,还会做一件事——更认真活着。”
“更认真活着?”
“这句话的意思留与你慢慢体会。总之,请不要忽视你身边的任何人、事、物。”白夫人说罢起身,招呼正被千夏拉着投镖的白先生。“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保重喔。”
“白夫人又要去旅行吗?”
白夫人没回话,只戴上口罩穿上风衣,对蝶恋挥几下手,便挽着白先生,在胤叔的陪同下推门离去。
“那我们也要走啦,小蝶恋!”
“欸?”蝶恋赶忙从沉思中回神。
“接好!”千夏说完,朝蝶恋扔出一个约莫两个手掌大的包裹。
“咦?欸欸!”
“再~见~啦~”千夏扬长而去,只剩下些许回音飘过。
包裹没有想像中的沉重,蝶恋打开一瞧,里头摆着一副胸罩和一封信。
呜呃⋯⋯
“占卜结果怎么样?有解决你的疑惑吗?”胤叔送完客推门回到吧台,端着杯水问道。
“算有⋯⋯或没有吧。”蝶恋看着信随口答道。
“所以有还是没有?”
“嘿嘿,大概算有吧。”蝶恋笑了笑,夹着包裹拿起水壶。
“还有要跟我说什么吗?”
“嗯⋯⋯谢谢胤叔!我上楼读书去啦。”不等胤叔反应,蝶恋便踩着小步上楼去了。而胤叔的胡须才稍稍抖动,便被下一组客人的推门声打断。
⋯⋯⋯⋯
她到底是多有钱啊⋯⋯
蝶恋眼前又浮现自己说要结帐时,胤叔笑着掏出一沓子的钞票,说是千夏付的。那是蝶恋第一次知道,人的眼角真的可以比月牙还弯。
提着沈甸甸的书包,蝶恋抬头,黄色的楼层指示灯即将抵达自宅的数字。
“我说⋯⋯养你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急切的肯定。
“可是占卜结果说你会带来灾难耶。”蝶恋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占卜结果很可能成真。
颤抖。
“噗哈!算了。”蝶恋想起白夫人的话。
叮——
“总之先认真过好每一天再说。”
挂上书包并从洗干机里收好衣服,蝶恋沐浴完毕,头发包着浴巾站到床铺前,才想起自己除了触手袜,还捡回两颗黑球——不,此时应该称其为一摊。
“呜哇,如果我回来再晚点,你们⋯⋯呃,还是说你?”只手提起,两颗黑球似乎融合成一摊黑色半流体。透过指尖的触感,蝶恋明显感觉到其正在缓缓蠕动,更确信自己该找个纸盒装着。
“我看看⋯⋯有了。”一个十六开纸大小的纸盒,原本是用来装书的,现在放进一摊黑球,正好八分满。
蝶恋把箱子放在墙角用棉被盖着,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现在有触手袜,就算意外睡着,触手袜也会把一切打理好。
“算了,晚安。”
⋯⋯⋯⋯
一只触手戳向少女,少女眉头轻轻抽动,并未理会。
触手思量着,再次戳向少女——被拉下睡裤,而暴露在外的下阴。
少女自顾自的呢喃着什么。触手在蜜唇上来回寻找,终于发现几丝晶莹,兴奋的舔舐起来,惹得少女娇喘连连。
唔⋯⋯现在不是喂食的⋯⋯现在⋯⋯等等,现在?
“你个混蛋色袜子!”蝶恋一把掀开被子,提上睡裤厉声斥喝。触手袜却摆出一副含冤欲雪的模样,让蝶恋怒不可遏。
“前天还没吃够啊?要吃就直接说,干嘛趁人家睡着时候偷偷摸摸的啊?还装模作样的,跟谁学的啊?”触手袜缩的越来越小,但还是勉强伸出一只触手,发着颤向蝶恋表达冤屈。
然而这只使蝶恋更加恼怒,扯过触手骂道:“你——!”眼角无意见瞥到的景色,让蝶恋瞬间就哑了火。角落的箱子翻倒,里头的东西已然不见踪影。
“等等⋯⋯难道不是你?”这回换触手袜满腔怒火,收回触手自顾自的缩成一团。
“欸嘿嘿,抱歉啦~那个⋯⋯人起床总是会有起床气嘛,就像那个大姨妈一样,一个月总是会有几天嘿嘿⋯⋯”触手袜缩的更紧,看起来就跟黑球一样。
“呃——别这样嘛,我还有问题想要请教触手袜大人呢。”听到蝶恋捧自己为大人,触手袜有些飘飘然,不情不愿的挤出一只小触手。
这心智年龄跟小孩似的,唉⋯⋯
“嘿嘿,请问触手袜,你的好朋友黑球菌去哪里呢?”触手指了指棉被。“哦?”蝶恋翻找一遍,却没有看见黑色的踪迹。“没有欸。”
触手学着蝶恋摊手的姿势,像是受不了蝶恋似的,再次指向棉被,又戳了戳床铺。
“嗯?”蝶恋愈发迷糊,又找了几遍,仍然没有发现。
“你能直接把他们挖出来吗?”触手袜又摆一次受不了的姿势,随后一下插进床垫里。
“欸欸欸?”
已经渗进床底下了!?
但触手抽出时,并没有带着黑色半流体。
“嗯⋯⋯难道⋯⋯”在蝶恋得出结果时,一阵剧烈的摇动,半截身体陷进床里——如字面意思,半截身体被“陷”进床里。
原作者:Gate Master

好!
太棒啦!
针不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