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集·每日糖(v2025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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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19章,专题:早安小雪

温水煮蝙蝠

初玖咖啡店的傍晚,外面灯火逐渐亮起,唯有初玖咖啡店这里,一亮一灭,巡逻的警用走街串巷,路过咖啡店就停下了自己匆忙的脚步。

“你觉得正常么?”

警用看向一旁的同事,眼里带着疑惑和不解。

“就当是正常的。”

“还有更不正常的?”

老警用笑了笑,拍了拍新人的肩膀,走在了前面。

“你说一个人被抓到在入室盗窃后,跟你说,‘我只是一个锁匠,我看到了这把锁如此的糟糕,于是出于我的工匠精神,去维修它!’”

“这理由也太荒谬了吧?”

新人摇了摇头,

“我赌今晚的夜宵,你肯定把他丢进去了。”

“很遗憾,我今晚打算吃点大肉串了。”

“啊?”

新人目瞪口呆,看着老警用在自己的手机上挑选着想去的烧烤店。

“我说的这个人,就是现在阿尔法工业认证的高级工匠,职业大师级。”

“啊?”

老警用摇了摇头,

“可能,哪些登峰造极的人都有点毛病吧?”

看着新人警用的满头大汗,老警用摇了摇头,手指在显示屏上拖拽了一条信息丢给了一个被固定在显示屏上一个角落的联系人。

(“睡醒了没?”)

“晚上十点说这样的话,秃鹫先生…”

通讯哪边传来了咳嗽声,打断了他即将开始的连击攻势。

(“废话少加一点,说回正事,去一躺店里,有个老朋友跟我说有点奇怪的事情,晚上我没记错的话…”)

秃鹫的榆木脑袋旋转了几圈,在自己的个人终端即将熄屏待机之前,他回想起了问题的关键。

“小雪在值班…喔,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听起来,您似乎很少关心店里的事情。”)

秃鹫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了远处一同在工作的阿克希尔。

“孩子,叔叔我有正经工作,不是经营咖啡店这种杂务。”

(“那您应该趁附近租金还高的时候尽早租给别人。”)

秃鹫顿时被噎住了话头,他的目光连忙投向远处的阿克希尔,而回应者也缓缓举起了一只手。

“跟我一起说,这就和挂名的项目一样,尽管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做过,但到最后总会有一些事情写到自己的名下。”

(“自己不够伟大就去找…”)

阿克希尔低着头,只是一直从他的口中蹦出一句又一句犀利而又不失礼仪的刀剑。

“总之,一切都有迹可循。”

秃鹫连忙挂断了通讯,站起身,给自己疲惫的身体做了一下基础的生命活动。

“还好你在啊。”

“每到夜晚,您的大脑就会跟年久失修的终端一样,频频熄屏待机,有的时候甚至是蓝色屏幕。”

秃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过头看向阿克希尔。

“最近看起来学得不错。”

“托您的福,这些同事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数量能够听懂我所讲的笑话。”

阿克希尔缓缓退出自己的工位,看着秃鹫站在一整个落地窗边。

“老城的夜景,有时候,真得恍若白日。”

“这就是您一直对您自己的办公室只开一盏灯的原因么?”

他还是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现在的你,能不能回答我,什么是生活?”

“很抱歉…”

秃鹫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回答。”

“并不是…”

自动手枪迅速上膛,他的大脑或许确实会在夜晚不自觉地熄屏,但对于他来说,有那么一件事是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的。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阿克希尔的眉心,他伸出一根手指打开了自动手枪的保险。

“不能。”

“我只是让你学习,而不是让你成为,阿克希尔。”

阿克希尔的瞳孔默然地注视着黑漆漆的枪口,瞳孔的颜色不由得变回了亮蓝色,瞳孔的眼心周围浮现了一道道淡蓝色的光圈。

“圣殿机骸,擅长学习。”

“是啊,学习,这是理解的第一步。”

他的一只手指直接向上,关掉了自动手枪的保险。三根手指瞬时松开,黑漆漆的枪口朝向了地面。

“必要的谨慎而已。”

“存续,理解。”

他的一只手指又再次打开了保险,并且瞬时按下了扳机,黑漆漆的枪口吐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彩带。

“今天是有什么节日么?”

“并没有,只是今天心血来潮。”

秃鹫淡淡一笑,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将退下来的几颗子弹落进了自己打开的公文包之中。

“我不认为您可以做到精准地找到烟花子弹。”

“所以有人帮我把它们排列整齐,放在我的公文包里。”

她打了个喷嚏,一个粉色头发,身穿奇怪款式的学生制服的少女把头埋在咖啡店光滑的桌子上,一只手指不断在紫外线手电筒的开合之间徘徊,一亮一灭。他缓缓将自己的目光贴近了初玖咖啡店的窗户上,在看清楚少女的动作后,他摇了摇头,推开了初玖咖啡店的大门。

“晚上好。”

他比少女更先开口,话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他也抬起右手将安设在初玖咖啡店内部右侧的按钮扣下。窗户中隐藏的隔音铁幕缓缓落下,大门上隐藏的把手也同时缓缓落下。

“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门窗关好一点。”

他的一只手紧紧按住了把手,瞬时按下,将整个初玖咖啡店的光亮锁在了初玖咖啡店内部。

“诶….”

“秃鹫先生向你问好。”

他缓缓开口,随后慢慢走到她对面的桌子坐下,拿出了放在桌子底部格子里的一本书。

“诶嘿嘿….忘记关窗户了…”

他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书封上的标题,就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身上,不由得看得认真了点,才发现眼前的少女有着四只耳朵,多出来的两只蝙蝠耳朵还在一蹦一蹦地乱动。

“你….”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啊…应激反应了…算了,等会再收回去…”

少女放弃了治疗,两只蝙蝠耳朵仍然与两只普通耳朵对峙着,并且不断乱动。

“你这耳朵为什么可以…”

“有的巨兽种族能把自己的种族特征藏起来,只是在化为原形的时候不能,不是说人类形态不能….”

少女笑了笑,仍然将身体整个压在桌子上,目光愈发地慵懒。

“你应该自己努力一下,而且你也该放弃一下你那猫抓毛线团一样的玩耍了。”

少女摇了摇头,将自己衣服里藏着的红外线笔拿出,握在手里,将发射出的红外线落点对准了远处空调的手动控制按钮。

“你把我当成小猫咪了?”

少女没有回应,只是单单地摇晃着手里的红外线笔。

“嘛,好热的啦。”

他轻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伸出手又从桌子底下的格子里拿出了空调的控制器。

“什么时候到你手里的?”

少女的眼里充满了一些小小的疑惑,

“店里经常有空调来不及打开的事故,甚至是空调遥控器天天找不到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你才给它安装了个手动控制装置。”

少女把脸埋在桌子上,头发上沾了许多的汗水。

“会感冒的。”

“…..你说得对,但是我很懒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闷,越来越沉重。他摇了摇头,正准备将目光投射回桌子上的书籍。

“小子….给我来杯冷水….”

一只圆滚滚的蝙蝠滚到了他的脚旁,抬起自己愈发虚弱的蝙蝠手臂拍了拍他的脚上。

“你….?”

“你老祖….快被折磨死了的….搞不了你的事…..”

圆滚滚的蝙蝠甚至吐出了舌头,露出了白色的肚皮。

“来得及么?”

“快倒!露白跟你没关系!而且还没死呢!”

一杯冷水下肚,圆滚滚的蝙蝠飞到了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解脱了…..至少好点了….”

“她怎么了?”

蝙蝠抬起双眼,望向少女。

“旁边那个是紫外线灯,不知道你看没看过血族始祖的资料。”

“人有四位,不知道您是谁。”

“呆头,里面谁怕太阳?”

“….然后?”

蝙蝠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在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急促症状后,又回过神看向了坐在桌子旁边的少女。

“她被我影响了,也怕太阳,准确地说,跟紫外线扯点关系,都会这样。”

“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们巨兽不能免疫缺陷么?”

蝙蝠怒目圆睁,

“你们人类成功把所有疾病击败了么!”

“没,但您是巨兽。”

“…..隔壁猫类巨兽还有折耳病呢!凭什么吸血鬼不能有缺陷!”

他叹了一口气,

“因为巨兽,在我们的心中,是个能力无限的东西。”

“哼,我们还认为人类是个完美的物种。”

“嗯?”

圆滚滚的蝙蝠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追求力量的巨兽能在人类身上找到肌肉,追求长生的巨兽能在人类身上找到一个合适的寿命长度,即使是追求短生,也是如此…几乎巨兽们所想要的,都能在人类身上得到体现。”

“可是,我们对于你们来说太过渺小。”

蝙蝠缓缓站立在桌子上,目光有些迷茫,但最后仍然看着他的目光。

“庞然巨物的代价是对能量的渴求,往往附加了贪婪的诅咒…有的巨兽甚至不得不因此吞服血源晶来缓解饥饿,最后….慢性死亡罢了。”

圆滚滚的蝙蝠又再次一边叹气一边翻滚。

“那生命也不够…”

“漫长的生命对于大多数巨兽来说是折磨…也意味着少育和….没有同伴,如果一万年的生命长度,里面至少有九千年,是孑然一身….这对任何一个生命的精神,是一种无上的折磨,因此大多数长生种….抛却了感情和感知。”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一只手不自觉地搭在了桌子上的书籍,他下意识地将手往回掏,不自觉地就将整一本书拖进了怀里,不经意间,书封上的标题就走进了他的眼中。

“….那疾病呢?”

他的大脑还在思考标题上文字的内容,

“只是没有你们独有的疾病而已,血族最大的病….就是渴血,血液里流淌着原始的贪婪诅咒,无可救药…虽然我们没有抛却情感,但我们抛却了….抛却了满足….一个对自己生活的满足。”

他伸出手挠了挠头,真诚地发问。

“有什么比人类更高级么?”

“没,至少我目前看下来,没有。虽然不够强大,但你们可以制造工具来补足…虽然不够长生,你们却撰写书籍延续智慧…虽然没有特殊的力量,但血源晶却对你们有着绝对的亲和力…不像巨兽,不会被血源晶接纳…只能吞噬其开出的恶果。”

圆滚滚的蝙蝠坐在桌子上,看着他将书本放回到桌子上。

“你不帮帮她?”

“她比你倔…”

他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指在书封的标题上敲打着。

“迁越地平线修订意见稿…”

“她还喜欢…”

圆滚滚的蝙蝠摇了摇头,只是将书本的第一页翻开。

“哪个老东西不是巨兽,不过和我们确实有点渊源,前些年,我们还会互相邮寄一些信件,来告诉对方近况如何。”

“现在呢?”

圆滚滚的蝙蝠摇了摇头,

“还不如看看她吧。”

他顺着蝙蝠的目光看去。

“还不出手么?”

“我?拜托诶,我充其量就是她一个朋友,不对…是欠她钱的冤大头!”

蝙蝠大吼大叫,

“我当年就应该随随便便找一个普通的蝼蚁寄生!哪怕活得颠沛流离一点!也不用现在这样饱受苦难!”

蝙蝠开始发泄不满,

“你说她好么!?在人类里面揪出一个实验体确实难,亲和力也确实比其他人类高太多!但是我是那个被契约绑架了的血族啊!说出去都没后辈敢叫我一声老祖了啊!”

“怎么被绑架的?”

圆滚滚的蝙蝠就像喝了三斤假酒。

“血族也是有性别的!之前我们四个人都还在的时候!大姐、二姐、三姐就骗我说女孩子的身体非常棒的!”

“咋说的?”

年轻人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蝙蝠的小翅膀,

“什么精力旺盛啊….体力强大啊….意志不容易被影响啊….”

“然后您老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是!”

蝙蝠挥动着小翅膀,就像在撒泼打滚一样。

“是订立血契的时候!我加了个….感官共享的条件…..”

祂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些什么。

“然后…我现在没有躯体了….就….”

“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锁定在了小雪身上?”

“….不用吧…就什么也看不见….用吧….就….”

蝙蝠支支吾吾,

“就…一个月坐几天大牢…日常起不了床…吃着吃着就昏睡过去…”

“….小雪没这么差劲吧….”

“….是共享了之后,是复制了一份…所以….我承受不起好了吧!”

蝙蝠怒火冲冠,

“还特别怕黑好不好!看不见东西我真得会发疯的!”

蝙蝠气得甚至原地浮空,一对小翅膀承受了它不该承担的重量。

“那这蝙蝠?”

“….她继承了血族能力后…意志的一种衍生,所以我没事也可以附在这种小动物上…本质还是共享她的感知能力。”

他缓缓站起身,

“所以您的缺陷,怕黑和害怕阳光还有惧怕尸体是这样来的?”

“….只是我怕黑和害怕紫外线…尸体也怕….只是我的喜好是这样….不是生理上缺陷…”

“那现在的血族为什么也怕?”

“….因为我是目前还活着的唯一始祖….我只要还活着,无论什么形式,血族都会因为我的状态而被不同程度的影响….”

年轻人挠了挠头,看了看圆滚滚的蝙蝠。

“血族的能力是沿袭始祖?”

“不是…是始祖是血族的象征…相当于始祖是一个印象,人们认为这样的生物,就是血族…..”

“超出这个范围的呢?”

圆滚滚的蝙蝠叹了一口气,

“看到她没,她其实就不是血族,无法被定义….没有人告诉她,她是什么,只是秃鹫给了她一个身份…血使,因此,她是血使…是一个…巨兽。”

“她是人。”

“是,只是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去解读而已….即使你认为她是人,但她也一样被人排挤,在巨兽这里,她至少不会受到歧视。”

“….她?”

圆滚滚的蝙蝠拿出小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身体。

“复习第一节课,她是个实验体。是被她的同胞,也就是你口中的人…改造成这种人不人,兽不兽的模样。”

年轻人合上了双眼,

“那您的躯体为什么也是….”

“复习第二节课…说白了,我们对自己的认知和认同会重塑我们的躯体…感官共享了之后呢….我就总觉得我跟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就…”

“化身的时候只剩下了白色头发和蝙蝠耳朵?”

“…我只是喜欢白色….蝙蝠耳朵…那是血族的刻板印象!至少我改不过来….”

蝙蝠低下了头,

“很难去改变一个已经存在且生效的东西….更何况,我能确确实实地感到蝙蝠耳朵的存在….”

“谢谢解答。”

他笑了笑,径直走到少女的身旁,伸出手,按住了还在规律开合的手指。

“诶….”

“别玩它了,老祖都快被晒死了。”

“我还没断气…祂能有什么事。”

身后的蝙蝠听完这句话,直接两眼翻白,头一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快断气了。”

“….那明天再说…”

他双手一扑,将紫外线灯揽在怀里,随后径直走向门外。

“干什么啊!”

“没收充公,回去晒衣服。”

他指了指身上还没蒸发的水渍,将握把重新拉下,门扉缓缓向上爬升的时候,一滴又一滴的雨水顺着重力不断往下坠落。

“….明天还我。”

“明天广场逛街还你。”

“好。”

少女笑了笑,少年直接转过身,把灯和手电筒放在桌子上。

“改晚上。”

“诶?”

“黑了点,还是能看见的。”

年轻人笑了笑,随后走向门口。

少女楞了一下,

“不是看不见么…”

“我努力适应适应,总比你适应阳光强。”

年轻人推开门,等到二人离开,老祖连忙从地上爬起,将紫外线灯放在地上,自己爬上天花板,对紫外线灯使用了肉弹冲击后,效果显著,只剩下了一个破碎的紫外线灯。

“终于,解脱了。”

 

 

清晨的早餐

阳光总会在清晨从地平线开始,缓慢地爬上天空,从而不断调整自己的角度,朝着老城保护区的大地射去。它有些慷慨,但更多的是对这片大地的自私。它总是将阳光斤斤计较,生怕多一些光明撒给这片土地,但也不会将黑暗撒给这片本就带点阴沉的族群。

[pilipili]

它一边思索,一边驳斥着自己的决定,到最后,不小心打翻了自己身旁的水盆,于是,淅淅沥沥的雨开始朝着这片土地袭来。一滴滴晶莹的露滴混在略带浑浊的雨水,在他的肩膀上滚来滚去。

淅淅沥沥的雨丝裹着露珠,在青年肩头滚落成串晶莹。他走进店里,抖落了一身的湿润,推门进店时带进一阵潮湿气息,正撞见少女坐在桌前用毛巾绞着滴着一颗颗水珠的发梢。

“你出门的时候不是很早么?”

“绕了点远路,买了几个早餐蛋。”

她眼睫半垂在湿漉漉的刘海间,唇边漾着浅笑他迅捷地走过少女,走进后间的洗手间抽了一条毛巾就开始擦拭起来。

“我还以为你头发短,不会去。”

“身体脆弱的像蝼蚁的结果罢了。”

发丝揉到半干时,他已瘫在椅子上看小雪和她的及腰长发较劲看着小雪一遍又一遍地揉搓长长的发丝。

“不去烘干一下?”

“太热。”

她也摇了摇头,随后看着他眼中闪过的一瞬猩红。

“又开始了?”

“没事。”

他很快合上了眼,尽管猩红的雾气开始在自己的眼中环绕。双手不自觉地开始按在桌子上,将指甲往血肉中挤压进去。

“还是很难受么?”

“习惯了。”

只是一瞬,他又缓缓站起身,朝着后间走去。脚步低沉,音色卡顿,直到拉开门扉的一刻,才让他坚定的身姿最终摔进了洗手间之中。

“所以说男人都会故作坚强么?”

圆滚滚的蝙蝠从光滑的地面滚到少女的脚边,

“我见过一些很脆弱的。”

“也就是说我还是见的太少。”

少女淡淡地一笑,随后拿起了桌子底下藏着的小镜子,拿出来给圆滚滚的蝙蝠看了一眼。

“你应该多照照镜子。”

“至少告诉我不止我一个。”

她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坚强就像一只带壳的牧兽,没有任何一头有壳的牧兽一开始就拥有着坚强的壳,只是在…”

她卡顿了一下自己的喉咙,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在一次次破碎自己的鳞甲中,在一次次愈合皮开肉绽的伤口中,长出最坚韧的甲胄…”

“伤得越多,防御越多,对么?”

圆滚滚的蝙蝠摇了摇头,随后一跃就上了桌子,看着少女缓慢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完成了?”

“你不是还有防御宝珠要拿?”

“噢…差点忘记了。”

圆滚滚的蝙蝠立刻往自己的肚子里吸纳了一整团的空气,随后一条条白丝长丝从半空中落到她手上的毛巾。

“不是说过不要在桌子上变人么?”

“那你应该从一开始不当个女孩子才对。”

她摇了摇头,随后将毛巾湿润的部分收到怀里,拿出干燥的部分揉搓着略带湿气的白发。

“我不用。”

“上次你感冒的时候,跟我扯了半天感冒药对于巨兽来说没有一点用处。”

她笑了笑,目光稍微看向了后间。

“反正这次我不想和你掰扯和打架了。”

“上次打疼了?”

蝙蝠少女从桌子上跳下,站在地板上,随后拿出了桌子底下的游戏机。

“所以这桌子底下什么都能拿出来么?”

“因为总有蝙蝠在补充里面的东西。”

一两头圆滚滚的蝙蝠悄悄地滚进了桌子底下,将随身携带的一两个新的小工具塞进了桌子底下原来存放着游戏机的位置。

“没事的话,我该去和兄弟们打游戏了。”

“变声器开着吧?”

蝙蝠少女愣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

“过来帮我调…,上次你调完后就不会操作,打到半路还有几个兄弟问语音里怎么有女孩子的声音。”

“呐,您是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在您的大脑里切割出一道道鸿沟,来帮助你光滑的大脑皮层思考一些复杂的,难以手搓的操作。”

她缓缓站起身,看着蝙蝠少女眼里的迷茫。

“可是,游戏不是有手就行。”

“有空带我打一下,我手残废。”

他闭着一只眼,走出了洗手间。

“行啊,独眼狼。”

“你再这样说下去,哪些人就快把我的游戏名字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回过神,看着他的仅仅睁着的一只眼睛。

“晚上我有点事情,所以…”

“今天巡回只打三次吧?”

蝙蝠少女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放心,三次巡回能在你准备出门前三个小时内打完。”

“啊,好喔。”

冷气呼呼地开着,他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微合,手里的游戏机还在控制着角色不停翻滚和回避攻击。

“你不去试试打龙头么?”

“等我先习惯它的刀法吧。”

蝙蝠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很喜欢赌命。”

“这种游戏,不玩太刀还是过于无聊了,特别是尝试过其他武器之后。”

蝙蝠少女摇了摇头,最后按下按钮,将游戏角色中的刀锋精准地切过了攻击,随后回首将刀刃收进了刀鞘。

“剩下的你来解决。”

蝙蝠少女叹了一口气,随后看了一眼闭着双眼的他。

“真得不试试这把武器么?”

“你知道的,双刀不需要管它的动作。”

蝙蝠少女点了点头,站起身将放在桌子上的白开水拿起。

“因为发挥不稳定,所以才一直都习惯比较自闭的循环么?”

“不…”

当攻击擦过他角色的身旁后,一个平地跃起,旋转的锋刃精准地切割过整条狩猎目标的后背,将它最后的倔强,收入刀下。

“是不敢赌。”

他摇了摇头,随后缓缓睁开双眼,其中的一只眼已经染上了难以退散的猩红色。

“你有什么办法抑制一下这个么?”

白开水一饮而尽,蝙蝠少女转过身摇了摇头。

“血源晶感染综合征,而且你还是感染症状特殊的那一类,周期性的麻痹和神经紊乱…嘛,我不会。”

“怎么直白么?”

他叹了一口气。

“那是因为巨兽不会感染血源晶,巨兽只会血源晶中毒,纯粹甚至简单地死亡。”

蝙蝠少女淡淡一笑,随后拉上了自己的衣袖,亮出了自己手上光滑的皮肤。

“甚至连血源晶地轻轻划伤,都会让这白净的肌肤,溃烂到成为下水道里的毒液史莱姆。”

“现实的下水道不会出现这种生物…”

“至少你能明白我们要是有这种病,会变成什么样。”

他的双手又开始不自觉地抖动,他缓缓举起手,放松手指,看着自己的指尖不断颤抖,不断伸出异常的动作。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解脱…”

“嘛,长痛不如短痛,只是你不选择死亡罢了。”

他淡淡一笑,随后站起身。

“游戏时间结束了,不是么?”

“是啊,下次动作要更加放松一点。”

“怎么了?”

他拉开门扉,

“太专注胜利,会让你失掉自己的节奏,然后被这些历战王杀死。”

“今天你猫车的数量比我多。”

“你也比平时多了很多失误次数。”

略带古色的铜铃在玻璃门上轻颤出细碎的清响,门扉悬停于半开的弧度,像被老城保护区微凉清风吹散的叹气,而复止没有一切结束的余兴,也没有一切开始的热烈,处于中间,不温不火。

他支着下颌坐在咖啡店服务台内侧,透过氤氲的咖啡蒸汽望向街道,晨光在磨砂玻璃上晕染出毛绒绒的轮廓躲过拦截的光又在蒸汽下散成密密麻麻的光花,散在他的鼻梁上

七点四十五分穿驼色大衣的女士准时推门,店里会一时间充斥着经年不变的雪松香水每一只桌子与椅子都会贪恋这一份独有的恩赐,但最后都会被少女的毛巾慢慢擦去染在它们身上的余味,只因这份佳肴,并不大众口味。

九点零三分戴玳瑁眼镜的老者会带着一个袋子,坐到自己经常喜欢的阳光午间,双份浓缩,报纸翻动时总在财经版多停留三秒因此,他偶尔会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而这个时点里的初玖咖啡店,也很少闹腾起来。

午后的阳光斜切过橡木桌面时,总有个穿校服的女孩坐在靠窗第三张圆桌写着自己的作业等到她开始犹豫不决,以及愁眉苦脸的时候。形似父母的人又会敲着玻璃,带着小女孩回家。

这些候鸟般准时的轨迹,让他想起尨夏寺院中里日复一日响起的铜钟。一日和尚,一日钟。一壶茶,一盘食。无所求,无所苦。

瓷杯在他的手指间轻转时泛起细密的水花涟漪,他忽然发现右手正稳稳托着杯底。这具躯体似乎总在与他玩捉迷藏,当意识不再能够聚焦于那些细微的震颤,肌肉反而能在某个瞬间达成与大脑之间脆弱的协作

脑海中的轰鸣不会因为一时的压抑而停下自己的嘶鸣,像困在玻璃罩里的蜂群,沿着枕骨神经构筑的通道来回奔涌。他学会将疼痛折叠成背景里的白噪音,如同习惯咖啡机永不停歇的嗡鸣,但那些锐利的刺痛总会突然刺破表象就像此刻,后颈忽然窜起的电流像一道火花,烤焦了他的神经,让他险些碰翻糖罐。

暮色在虹膜上镀了层铅灰,咖啡渣在滤纸上堆出小山。他望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那张脸像被雨水浸泡过的素描,边缘洇着模糊的阴翳。二十年与病痛的对峙在皮下织就了致密的茧藏在每一根劫后余生的神经上,揭示一圈又一圈苦痛的年轮。

细小的裂痕正沿着颧骨蔓延,仿佛悬崖边那株被海风蚀空的枯松,看似倔强地保持着向海倾斜的姿态,实则根系早已在盐雾中寸寸朽烂不再具有生机,他勉力维持,但这具行尸走肉,又能撑起几度光阴流逝他已无心再作思索,因为明日,对其已是渴求。

“喂,初玖咖啡店。”

(“诶,林然,过来接一下小雪。”)

他轻轻合上眼,随后放下手机,手指按在皮外处理中枢,在看到蝙蝠少女慢慢穿着女仆装走出来的时候顿时停止了手指的动作。

“慢慢来,不要着急。”

“帮忙代班。”

“需要给你放哪首歌么?”

他摇了摇头,随后慢慢拉开咖啡店的门,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老城保护区的车水马龙并不算急促,至少在秃鹫的辖区之中,交通还算得上迅捷响应。

他微合双眼靠在车后座上,手心里运用血源晶构术凝聚了一根小针,刺穿了他自己的手心,流出了一两滴黑血。

“客人的构术这么高超么?”

“并不…熟能生巧罢了…”

司机笑了笑,还是跟接送其他的客人一般,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嘛,能把构术运用到这个程度,也没几个人会了。”

他的精力有限,直到他下了车,到了目的地,都是司机先生一个人的独角戏,而他也只是嗯,哼,啊,几个拟声词不断地回应,表示着对司机先生的肯定。

“所以你就这这样颤颤巍巍地拖着你即将崩溃的身体来到这里的?”

酒保擦了擦吧台上刚刚染上的灰尘以及一两块金币,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疲惫。

“人呢…”

“你多多少少,也该指名道姓一下吧?”

看着他眼里的急躁,酒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是将手中的杯具重新放到了柜子上,随后朝着远方一个坐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粉色长发少女指去。

“很难得的,没想到今天打的是你的电话。”

“我也觉得不怎么真切。”

他抢过酒保刚刚倒出来的一杯果汁,随后站起身,一饮而尽的同时向着粉色长发少女的方向走去。

“本来就是你的。”

“我更喜欢自己来取。”

酒保淡淡一笑,眉眼间只透出些许的好奇以及对她身上连酒精都无法浇灭悲伤的疑惑。他愈发走近,就越能看见她睡眼朦胧的眼,与坠落眼皮的斗争。她还想挣扎起身,却被一根手指压在眉心,轻轻顶回了椅子上。

“小心摔到自己。”

“…这个…不用…你…”

一边说着,一边还将拿着酒瓶的手缓缓抬起。他连忙伸出手握在了她柔软的手腕上,大拇指绕过酒瓶抵在了她的掌心,随后狠狠地往下按压。

“唔……”

酒瓶落在了地上,朝着远方滚去,他还想回头,却看见了一只干练的手将滚去的酒瓶轻轻拿起。

“防摔酒瓶,现在也是体会到高科技的感觉了呢,林然。”

“高科技有没有让你做醒酒的办法?”

酒保窃窃地笑着,没有任何回应,拿着酒瓶就走回了自己的吧台。

他刚刚回首,就被她的两只手摁住了手脉,五根手指也被两只玉手瓜分。他刚想逃脱,捕获了猎物的猎手就变得更加凶猛,直接掐在了人中和手臂上。他本觉得既然会被不断往里拽,那便和陷入流沙一般。

他轻轻一送,就羊入虎口。一只手本就是泥牛入海,现在,就搭上了整一个胸膛都被揽进了她的怀里。

“呀咧…”

略带臭气的声音,他本想从这缠绕得越来越紧的花丛中挣脱,却没有注意到手心里流出了一根血线。

“嘶…等等!小雪!”

他终于开始放弃自己的矜持,开始尝试让眼前的猎手放过自己这只弱小的猎物,血线却沿着手臂不断向上,还特意在他的眼前绕了两圈。随后她轻轻地张开自己的嘴,血线就这样在空中画出一道黄金比例的弧线,落在了她不经意间露出的獠牙上。

“该色情禁止了,小雪!”

“诶诶…可是…只是想吃饱一点啦~。”

她舌头缓缓舔食着自己沾染上鲜血的獠牙,视线看着眼前的他,愈发地像在看一块肥美的牛排,等待着自己,淋上一瓶又一瓶的甜酱。

“该注意注意…”

“嗯哼~。”

她的手指陷进了衣服褶皱之中,她的眼皮略微颤抖,正准备用力将猎物的喉咙离自己的獠牙更近一分,却没有注意到双手已经失去了将猎物揽进来的支点。但是猎物的喉咙还在离自己更近,她顿时愣了一下,却已经看见了他嘴唇上还在滚动的一滴血珠。

“….干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就像猎手的獠牙咬到了软糯的藕泥,一但咀嚼了第一次,就会无法再咬断猎物的喉咙。

“尝试一些…快乐的事情…”

她的两只蝙蝠耳朵从头顶冒了出来,他瞬时看准时机,将手搭到少女的肩膀上,用力往下压。在他的嘴角即将触碰到她头顶的耳朵绒毛前,他的手掌猛然下落,摔到了地面上,并且身下还压着几只活蹦乱跳的蝙蝠。

她刚刚站稳身形,目光朝着远方的还在低头微微合眼,手里还在擦杯子的酒保看去。但一瞬间她的发丝就被他的手指掠过,她猛然回过头,和他双眼的目光对上。

“还没结束…”

她迅速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内墙上,刚想朝着自己的手边逃跑,就被一只手拦了去退路。她略带迟钝的目光顺着手臂向上,她的脑海还在构思下一步的撤退路线,但他嘴角缓缓渗出的鲜血已经凝聚成了一颗又一颗血珠向下滚落,落在了她粉白色的衣服上随后迅速晕染开来。

她竭力地挪开自己的目光,不想去看那逐渐在自己眼底泛起的原始本能。但越是挣扎,就越容易陷入无尽的欲望流沙。他再次朝着那双已经在不断颤抖的蝙蝠耳朵伸出了自己沾染了鲜血的手,但这次他的余光也看见了那只已经落到酒吧门口的小蝙蝠,不过一会,他的手只是蹭到了黑烟散去时,那一丝的若有似无。

“决斗结束,胜利者是小雪姐。”

酒保淡淡一笑,将一个盛满果汁的被子推到了吧台前,放在了他的手边的方向。

“谢谢。”

“乐意效劳,记得结账。”

他坐到吧台前的椅子上,看着小雪隔着玻璃看着他的动作。他微微合上了眼,将皮外处理中枢的成像显示在内,将钱款一一结算后才缓缓睁开眼。

“好像给多了吧,客人。”

“你再自己算算吧,我急着回家…”

酒保笑了笑,随后将手边的柜子拉开,拿出了里面的一枚金币。

“都这年代了,老城保护区很难花的出去这种东西的。”

金币落在了他的眼前,酒保微微点了点头。

“这!?”

他猛然回过头,却没有看见玻璃后暗自监视着的小雪或者蝙蝠,整个‘来生’酒吧里的蝙蝠味道也已经散尽了。

“就算有一些交情,跟你露个底。”

“…你…都算好了?”

酒保摇了摇头,将喝得差不多的酒杯接过,拿起了自己的毛巾,轻轻向杯底探去。

“很多时候,不是越用力,越能擦的干净。”

酒保轻轻收手,借着毛巾的自然下垂,带走了杯底所有的污垢。

“注意些技巧吧,来来去去,无非就那么几套,只要你能看出…”

酒保微微一愣,有什么话卡在了他的喉咙里,随后又轻轻吐出。

“嘛,分得明白,就好了…”

“总觉得你有些什么话没有说完。”

他缓缓站起身,就那一枚金币收到了自己的身上,看着酒保窃窃扬起的一丝嘴角,他结束了今夜还算疯狂的冒险,走入浓重的夜幕,最后,主演再从一侧悄悄走过,推开了酒吧的大门,重新坐到了吧台上。

“还意犹未尽么?”

酒保将擦拭完的杯子放到了柜子上,看着粉色长发的少女,嘴里还在咀嚼着一根粉色的发丝。

“真要那么恋恋不舍,不就应该慢几小时才咬断他的喉咙么。”

“嗯额?”

她的口齿不清,直到她将嘴里的发丝吐出,看着他的双眼时才重新说道。

“你交了VIP费么?”

“好好好,付费观看是吧。下次,我直接回溯着看。”

她窃窃地笑着,摇了摇头,头顶的蝙蝠耳朵缓缓钻回了粉色头发间。

“你的时间掌控能力没那么好。”

“你也只是破坏了锚点,让黑雨重新读取了一下存档罢了。”

酒保摇了摇头,将一杯全新的果汁放到了她的面前。

“那你怎么发现的?”

“金币上沾了一点血,和我的玻璃。”

他抬起手,指向酒吧外玻璃上的一点血珠,它固执地悬停在半空,没有动弹,没有下落,也没有上升。直到少女轻轻抬起手指,它才在半空中消散。

“你也不怕他看见。”

“他不像你,见微知著。”

酒保摇了摇头,又从架子上拿起了一个新的酒杯。

“就当是对我工作态度的夸赞吧。”

她淡淡一笑,眼里还闪烁着那一刻刻还没从她记忆里被时光磨尽的瞬间。得将时间轴拨弄到,亲爱的猎物开始尝试反抗的那一瞬间。他想去靠近耳朵,去营造一种攻守异位的感觉,却不知道一切早已被高明的猎手看穿。

但她不在乎,她将獠牙抵在他的锁骨上,顺着他手掌的压力,将猎物的喉咙送到了自己獠牙的边上。轻轻一划后,就将獠牙收回。整齐的洁白牙齿被舌头压着躲到嘴唇下方,一些倒刺逐渐长满迎着猎物喉咙的方向,随后她享受着一整个晚上的布局和谋划带来的满足感,尽全力地舔舐过他外溢鲜血的伤口。

在欲望和爱恋的交织下,将麻痹毒液深深彻入猎物的血液之中。她翻过身,将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拿起,缓缓递送都自己的嘴边。

再次让獠牙揭出,咬向手指,尽情饮用甘醇的美酒。但不是细致入微的品尝,而是饕餮狂宴,来不及品尝余味,她就继续将两只手搭在了这条略显惨白的手臂上,轻轻抚摸,直到视线逐渐变得更加清晰,直到能够看见他衣服上的条纹区分。

然后,她咬断了喉咙,回到了她逃跑的时间轴里。

“可以入选酒吧荤段子之一了。”

“版权费用结一下。”

酒保无奈地笑了笑,拉出柜子,把刚从男人手里赚来的钱拿到了少女的手中。

“我这一个晚上,算是被你们两个人玩弄的彻彻底底了。”

“左手进,右手出。”

“可谓是,分文未取,还要倒贴。”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推门,谢幕。

“呐,给我些补偿吧?”

酒保身后缓慢荡漾开波纹,一只鱼眼在他的背后睁开。

“无聊的感情…你赢得的故事。”

“嘛,看来也不是毫无收获,无心大人。”

鱼眼缓缓闭合,水面合上,酒吧的故事,在这夜里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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