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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小雪·别传故事·“大人物”·马科维茨·米考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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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都是欺骗
——·——
“你喜欢看童话故事么?”
“不太喜欢….”
稚嫩的面容,却说出了一股苍老的声音,
面前的这个小伙子,一直都挺受特恩的喜欢以及最深刻的厌恶。
“为什么呢?”
特恩坐在沙发上,深夜,一点前,总是他们聊天的好时光。
而他最厌恶的,其实只是他拿着特恩的老朋友的声音在说话。
是的,就是他佩戴在脖子旁的那个装置,也是它不断地在发出特恩记忆中那个慈祥的声音。
“感觉….离我太远….”
他笑了笑,抬头望了望后花园里的一角天空,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就挺像在童话里活着?”
特恩倒是没有恶意,但一个底层普通人,忽然间成为了圣所教堂的主持人,这怎么说,确实很让人以为,他活在童话故事里,而且拿了男主角的剧本。
“不太敢想……我现在每天躺在地板上,就是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那一天,我的头疼了起来,睁开眼,我仍然还在那个破烂的地下室里…..”
“那你就更没有道理躺在地板上了,为什么不享受一下这场梦呢?”
“……”
他低下头,自己的面貌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自己的声音,而且是不可逆转的改变。
他习惯了这个声音,但也习惯了……自己不再是之前的自己,
“你在逃避什么?”
“我在逃避….”
他抬起头,双眼直视的并不是特恩的双眼,而是他的双手。
“我在逃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我没有您这样的能力,即使时代如何变迁,你都可以通过您的双手存活下来…..”
“而你只能依靠在我们之下才能活么?”
他又垂下了自己的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
特恩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不知道….”
他的语气开始颤颤巍巍起来,
“喜欢你用着我的老前辈的声音,说着最懦弱的话!因为这样子让我感觉到我的老前辈就是个懦夫!而不是个英雄!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话!他的女儿就不会现在躺在病房里!整天享受着黑暗,而看不见一点东西!如果他是个懦夫!当年死得就该是我!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当年倒下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的双眼猩红无比,他的双手想要将他的头抬起来,让他好好看着自己的怒火。
但他最后只是发泄了自己的暴躁,其余的什么都没干。
他转过身,走出后花园的遮盖,抬头望向了天上的一切。
“阁下?”
“叫我老特恩。”
“老特恩….?”
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什么事?老伙计?”
“你为什么….还留着我?或者说…..你没有打破她的梦?”
“没什么….我想听老伙计的一句对不起,仅此而已。”
特恩叹了一口气,他的手探向了自己的肩膀,
一个老旧的伤口,只在想到的时候,会隐隐作痛。
他所寻求的也不是一个道歉
——·——
“对不起。”
“你还没到他那个样子,你还没资格代表他说这句话。”
他笑了笑,颤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得继续哄小孩子呢。”
特恩又笑了笑,似乎刚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他走过了他的身旁。
“老特恩……谢谢你….”
“明天,圣所教堂不公开营业,委内斯托会来帮你带孩子,你带她出去散散心。”
特恩直接走过了他的身边,
“记得给自己化个妆,免得让人在大街上问东问西的。”
特恩逐渐消失在了阴影里,
而他则仍然坐在木制椅子上。
望向,远方,
围墙上的一个小缺口,在卡别林医药工作室的维护下,那个小缺口被填上了一些与四周不一样的东西,但他还能记得。
几个月前的一个夜里,饥肠辘辘的他,撕掉了缺口处的蜘蛛网,
掂着脚尖,走进了这座有些破败的别墅。
那时候的他,只是为了偷一点值钱的东西,来缓解自己贫困的处境。
他感染了血源晶病症,他一下子堕入了绝望的深渊,
那时候的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一个花瓶落到地上发出的声音,
他首先感到恐惧,随后是愤怒,最后是仇恨。
他随手拿起了一根木棍,朝着声音来源冲去,
直到他踹开门,
映入眼帘的,确实一个将花瓶碎片,架在了自己脖子旁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她的手指满布鲜血,颤颤巍巍的手已经将脖子划出了几道血痕,
“谁!”
她的一声大喊,让他的木棍顿时落到了地上。
他是个老实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
他不知道怎么撒谎,因此丢了工作,
他不知道怎么撒气,因此流落街头,
他不知道怎么放弃,因此铤而走险,
他只是个老实人
——·——
他不知道怎么狠心,因此他向前一步。
他摁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弄痛了她的手,把碎片丢在了一旁,
他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
她的啜泣声,她的呜咽,似乎已经听不见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给了一个女孩子一点希望,然后又把它掐灭了。
直到他迈出房门,准备把门带上时。
“是你么…..爸爸…..”
他的脚严严实实地钉在了地板上。
——·——
清晨,他早早地起了床,跟往常一样,在所有的孩子还没睡醒前,
将整座圣所教堂打扫的里里外外都干干净净的。
千度曾经问过他,需不需要给他请个助手,来帮他打理圣所教堂。
他倒是很干脆地拒绝了,毕竟自己的工资都在这里,多一个人,就少了一部分工资。
尽管他在五点起床,如果遇到清洁比较快的日子,他也会拖到六点后才走上教堂的三楼,因为那里住着一个他的信徒,一杯热牛奶放在她的床边,然后拍拍她的手,将三楼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才会回到这个小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等着她睡醒。
至于为什么六点后再来,因为有一次她失眠了,他又来得早,走进门刚刚放下热牛奶,就被她问道:“爸爸….为什么这么早起床?”
“因为很忙啊,孩子。”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再忙也得保持健康的睡眠!”
这一句气话,他愣是听不出来。
后来,他就一直都拖到六点后才上来。
她发出了一点娇憨…..
他自觉地把手放在床旁。
因为她喜欢握着他那粗糙的手,因为他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让她握着他那因为打仗而被磨坏了的手,而他的手,只是因为一些苦力活而导致的。
“有没有做个好梦?”
“有哒,我好像看见了许多爸爸描述的东西。”
“什么呢?”
“很漂亮的蓝色花….就像星星点缀在夜空上….还有…..”
他笑了笑,其实他也没摸过那种满天星,因为那是放在花店里最昂贵的展示柜里的名人。不是他这种底层走狗买得起……他对她的教育也十分地重视,无论是“他”还是他,“他”会带给她很多本有盲文的书,它们写着许多大道理;而他却只能用自己微薄的学识,去讲述一些更加普通的东西。
以致于最近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的言语似乎都受到了“他”的影响,“他”那苍老的声音,在讲述那些简朴的辞藻所描绘的画面时,总能给人一种大道至简的滋味。他甚至都觉得他能看得下去以前觉得很枯燥的书本了,毕竟现在,他得为了教育一个孩子而学习更多的知识。
她十五六岁,别人这个年纪已经在校园里挥洒自己的青春或者是碌碌无为地当个学习机器……尽管他之前便是如此,这导致他在阅读这方面没什么造诣,能让他教给她。
但她却总能想出许多新奇的东西,逼得他得每天抽出一点时间和特恩先生去探讨这些他本应该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
但他在上完了夜校之后,所能讲给她听的,也很朴素。朴素到,他都不认为自己能教好她,一度想让特恩先生亲自上课。但她却很抗拒一个老头的谆谆教导,“她啊,就是想听你说,又不是我这个老头子。”
特恩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他晚上继续上夜校。
他很不喜欢阅读,因为很枯燥
——·——
“又一个美丽的夜晚,今天想学点什么?‘老朋友’。”
“那个…..我不知道怎么跟您描述这个东西….就是…..那种一个人对你坚持不懈的照顾,然后这应该算是什么关系?”
“…..不是,你要拿我老头子逗乐子?”
“不是,她今天就问我,‘爸爸…..你说什么才是好爸爸呢,是不是像您一样一直在我身边的…..’然后我脑子就宕机了,特恩大师,快讲讲…..”
“她瞒着你的事情恐怕不比你瞒着她的事情少,不过你也真是个木头。我伟岸一世,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榆木脑袋的学生,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啊?”
“她要真把你当成‘他’了,我反而得反思我这个老朋友的品格作风了。”
“诶…..不是,等等,我感觉我理解不过来了!我们不是演的挺好的!?”
——···——
——···——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
司法所雇佣来的保姆已经在几个小时前被她气走了。
因为她说她的父亲已经战死了,
而且早在她十岁那年,死亡通知书就压在了她的柜子里,
她不信,她竭尽全力将手伸进了柜子里。
里面却是有一张纸,
她朝着保姆大喊,痛骂着她的人格,也同时诅咒她的恶毒。
但她其实也知道…..这些年以来,
“他”从一年回来两个月,逐渐变成了一年都不回来一次,
有时候“他”的一些老战友也会登门拜访,
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黑暗还有什么…..
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她仍然记得“他”在她床头柜上放了一个花瓶,说里面种着的,
是如同蓝色的宝石,点缀在黑色的夜幕中的满天星。
她用力一摔,再用力地摸索到了一块碎片,
她尝试着划了自己的衣服,
能听到衣服碎裂的声音,“他”说过,要是她不开心了,
可以听听自己撕裂衣服的声音,像这样子“唰”的一下,
所以的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但她却只在“他”的时候撕。
因为她撕一次衣服,“他”就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她身边。
而不是被繁重的公务拽去书房。
她颤颤巍巍的手,拿起了花瓶的碎片。
她用力一划,但被“他”扯开了,
她六岁的时候就因为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而被一只大手制止住了自己的行动。
“他”就这样握住她的手,陪了她一整天,那一天,
她听到了许多军官的传令,“他”愣是对着门外大喊,
“老子今天不上班!都给我滚出去!”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他”只是自己的爸爸,而不是大家的“爸爸”…..
她又鼓起勇气,朝着脖子划去,
却被“他”顶开了,
她八岁的时候,因为自己太多的疑问,而被老师骂了一顿。
“他”听到一点不好的报告,立刻就敲开了家里的大门,
气冲冲地走进来,把老师怒骂了一顿,然后自己当起了她的老师。
“他”也不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只是“他”可以很容易地得到每一本书。
每当她快要睡着,磕到书角的时候,“他”就用力一顶,把她顶醒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脑子弄醒了。
她又蹉跎了几下,啜泣了几下…..她又再次用力抬起手,
朝着自己的脖子袭去,这次…..“他”没有出现,而是另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忽如其来的疼痛,顿时让她松开了自己的手……
她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痛过了,泪水忍不住从自己的眼角落下。
但他这次,却再也没有说什么或做点什么,只是缓缓离开,
然后将门带上……她最终还是放不下,
说出了那句话。
“他”可不是他
——·——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面前这个竭力地装成“他”的这个人,
根本就不是“他”,
“他”可从来不会,笨手笨脚地别墅里打扫垃圾,
“他”的动作就跟蝴蝶一样轻灵,但她仍然喜欢他的笨拙;在早上偷偷地醒来,听着他东碰一下,西盯一下的蠢。
“他”可不喜欢早起,每天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不按时上班和离开别墅,从来都是“他”无法更改的习惯,但她从来没喜欢过这种倔。
“他”可从来不会在家里再带几个其他的小孩子,对于“他”来说,心里只要有她一个人就够了,但她可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身份。
“他”也更不会用着蹩脚的语言,去描述那种自己也不能理解的东西,“他”只会大大方方地跳过,把实用的东西都教给她;但她,从来都是想要那些华而不实的文字,和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诗词。
她知道委内斯托先生来了,她故意弄出点动静,把委内斯托吸引到了房间里。
委内斯托扶着她,慢慢地走到了后花园里,
她闻得到他的味道,他正坐在月光下,
仔仔细细地听着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年的课堂。
“所以你听懂了没有啊!”
“听不懂啊!老特恩!是真听不懂啊!”
“好好好!我们都先冷静一下,都先冷静一下…..”
他皱了一下眉头,而特恩也察觉了他的异样,
特恩转过头,看见了她。
笑了笑,便让出了一个身位,
而他的视线,便正好直视着她闭着的双眼。
“你怎么…..”
“晚上好,爸爸。”
“晚上好…..”
——·——
-圣所教堂的逸闻
-经所有参与者本人同意
-与现实情况,并非完全一致
-也并非完全真实,有艺术加工成分
-在我们的编写员将成稿呈递给她观看时,
-她特别折了一朵身旁的满天星
-赠予了这份成稿。
-for you
-Lonely people
——The Two Lonely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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