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身——《世界里的那些“人”》番外2
文豪试炼六期参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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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内含有一个简单的解密,谜底是9位数字

裴惺她今天直接挤到了我的床上。

 

“你下去啦!干嘛挤我啊?”我生气了。

 

她就被我训走了,没说一句话。

 

也许是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吧……不不,她不会这么想的。她纠缠我好久了,变本加厉,我应该更加明确地跟她谈一谈。但不方便是现在,宿舍里还有其他人。

 

“榛林!晚上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带一份回来——”被我呵斥之后的裴惺像是没事人一样,每当我和她同在宿舍里她总要这样问问。

 

“我自己上食堂去吃。”而她必定会跟过来,然后依然坐到我的对面。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起我的主意了呢?这应该不是我这个对于同性的情感有些迟钝的人能够察觉到的,可能她搬进我的宿舍来就是预谋已久的一部分。

她是女同性恋,看上了我。

 

一开始她黏着我吃饭的时候还总是夹一两块她的喂给我,我当时以为彼此间只是闺蜜关系,便经常回赠她,直到我得知了她的目的,开始有意地与她疏远——我低头吃饭不语,看不到她在干什么,她也不语,想必在盯着我,却只是看着我,在她自己的脑子里想着什么——如今的距离感更为微妙:如同高中时笨拙地追求过我的一个男生也是会在午餐的时候离我坐得近些,我靠拖消磨掉了那个男生的感情,但裴惺在这个位置紧紧咬住,没有再退一步。

我应该认真地和她谈一谈。

食堂里总会有几双眼睛往这边看。正如谁要是喜欢上了谁,眉来眼去不几次就会被发现然后在校园里被传播开,何况裴惺的情感表达更活跃一些。我不抬头,不只是为了避免看她,也是为了不遇上这些看热闹的目光。

 

明明都是女生,对这种事的看法难道我才是少数之一吗?是因为事情没轮到她们身上吧,她们这是叶公好龙!

 

有一点好消息是男生之间并没有传起风言风语,我现在的状态比我见识过的轻松了太多。
前所未有的,她端起餐盘从我的对面离开了,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已经离了席我才抬起头看她想要做什么,而她坐到较远的别的桌子去了,更没有看我一眼。

在我不解的目送中很多双眼睛与我交汇,在交汇的下一瞬就逃离了,意识到今天关注我们两个的人变得有些过多之后,我如坐针毡,加速把食物咽下肚,逃离了食堂。

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想这会儿整理一下晚上上课的东西,然后裴惺回来了。

 

“榛林,我对不起……”

 

“诶?”

 

“你不喜欢太显眼吧,那么多人在看咱们。我喜欢你,不想让你难受,以后我就不和你坐一起了。”

 

“……你喜欢我,但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来我的态度吗?”

“光这个就很让我难受了。”

 

“……”

 

“我们都是女生……你——我、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可我不想放弃……为什么女生和女生就不可以?”

 

因为我就是不喜欢你——这种直接的话我没敢说出口。她毕竟不仅没有做特别令我反感的事情反而时不时为我着想,我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肯定会让她伤心的话。

明明不久前就决定跟她好好谈一谈的,没想到机会突然到来,我都没办法组织语言,被她牵动着。

 

“你是讨厌我吗?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我没发现吗?”

 

“不……”我下意识地否认。”我……”

 

“不讨厌我,那、是害怕吗?害怕什么?世俗的眼光?肢体接触?”她每问一句就逼近一步,我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墙边退无可退,扶着一边的床杆,她压到我前面很近的位置,身体将将没有碰上,专注地热切地望着我的眼睛。我疲于应对她的问题,思维混乱,仿佛要被她看透,至少我的躲闪肯定被她捕捉到了。

她如此执着,以至于我越来越没有信心说服她放弃,她的气势使我紧张到脑中形成了丝丝只言片语反问自己:这二十年中大半的被教导灌输的对男女恋爱的批判造成的思想惯性,好像不比“认为女女恋爱不正常”要弱。我分出精神要打散这危险的想法,她又提问:

“有了喜欢的男生吗——不可能啊,我这么关心你,不可能察觉不到你动了对别人的心思啊……”

 

我这才重新意识到自身现在的状态:她是这四年来第一位向我展开追求的人,我的拒绝并非是对于性别,而是对于“追求”。不存在反感的话,应该这样形容:

 

“……无感……”我喃喃。

 

“……我知道你在拒绝我,可你给我的感觉像是‘对于任何恋爱无感’。”她同时也说道。两个“无感”异口同声。

 

“也许你的父母有盼望着抱个孙子?这就苦恼了。”在我思绪纷杂的时候她又问我,我心中的否定从不自主的微微摇头中泄露。

“嗯……好像我的话让你想的很多……不管怎样,我要说,女生和女生没什么不好的,男生身上的味道臭臭的不说,你要是看上了哪个帅哥,没准人家也有他喜欢的人了呢。等你“无感”的这段时间过去,我想你第一个想到我,至少我还是很漂亮的,而且我的眼里一直只有你——”

 

她的视线转向下,上身微动,握在一起的手捏了捏,却直接放下,又看了我一眼,坐回了她的椅子上。她与我第二次对视,我躲开了眼神接触,低头看向地面,只能看到两人的腿与脚。她与我同岁,体格差别也不大,而我觉得她比我强大很多。

 

“没想到你无感到这个程度……我刚才已经算是表白了吧,你都没有宣判我失败。”她背对着我。

“谢谢你……”

 

她从我面前离开了半晌,我才发觉她的脸早已通红,她的道谢是为我像一块木头似的,让她得以完整地表达自己的爱慕。

我摸着自己的脸,并没有特别的温度,对于自身的改变终于有了些严肃的认识。

 

物质决定意识。

“……四月和五月因为有些必要的事情,我已经请好假了。”可能是因为刚刚对我托出了一些心里的话,出于信任感,我提前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而我没有说出口的是在这两个月“必要的事”中,我大概率无法避免对不起她对我的爱慕的结局。

 

 

 

“榛林,这两个月你都干什么去了。你没亲眼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隔壁系的。”不抱有别样目的的人。感觉上反而与邓榛林更熟络。

 

“唔,我不想听无聊的八卦故事啦,”两个月不见,她对宿舍里的每个人微笑。因为包括了裴惺。裴惺很高兴,也微微一笑作回报。

 

邓榛林和舍友一句两句地闲聊,裴惺关注到了她新的发型,她把以前的直发挽了起来。用了一根新的青色的头绳。把干净的耳朵与脖颈露了出来。

邓榛林的上衣还是那件她夏天经常穿的蓝紫色长袖T恤。下身的黑色裙裤裴惺不曾见她穿过。也许是新买的。黑色之上只有几处星点的装饰。竟然使得她全身的风格更加统一,

 

邓榛林的衣品突然间提升了,裴惺认识到,更加高挑。更加清新了。。

 

看得裴惺心跳都微微加速。邓榛林对于裴惺的魅力。陡然增长,裴惺几次接触到邓榛林后,发现了她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似乎完全与容貌或身材无关,而来自于举手投足间。裴惺能够形容出来的部分是:榛林在同性面前会有一种收敛感,比之对于异性都要略重一分。因为这与裴惺自己类似,裴惺一开始以为她也是为了保持与同性不过于亲密的距离,渐渐地察觉到好像并不是这样。到后来,是这份小小的神秘感催使着裴惺越来越陷进一直不强烈反对的邓榛林里。

 

这两个月邓榛林一定是去做了有关她那个“秘密”的事了。这是裴惺的直觉,,,,

 

裴惺盯了邓榛林太久。邓榛林几次也看她。直到最后一次裴惺终于发觉的对方的目光,同时邓榛林的眼神却愣了一下,再一次错开,裴惺把头缩了回去。

两月酝酿出来的想念迎面撞上榛林增长的魅力,搞得裴惺不知所措。她想下床跟她问好。牵起手撒娇更好。最好贴一贴。但是三个月前的交谈历历在目,而从榛林刚才的眼神就可以认识到她现在仍然如两个月前在二人关系上踟蹰着。明明只是女生间很普遍的举止,裴惺感觉无论向她更进一步还是后退,都会离她更远。

 

至少不要再徒增她对自己的厌恶,裴惺想。如果能从头再来就好了,重新从做好闺蜜开始培养感情。

“真是的……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我啊……”在床上裴惺低声嘀咕。

 

邓榛林望着裴惺,想起了她正在追求自己。

 

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明明拥有过,四年前失掉了,之前好像找回来了一段时间,现在又不明白了。

 

于是她幻想着裴惺脑袋里的幻想,那里的邓榛林不着片缕,裴惺亦褪下最后一件亵衣,一手揉她的胸,一手颤抖着不知要去探索她的下身还是捧她的脸,裴惺通身泛红,邓榛林却想象不出来自己兴奋的感觉,想象不出来自己血液的涌动。

邓榛林试图像恋爱漫画里面的一样想象自己与裴惺的激烈,她想象出来了,但现实的肉体未发生任何的波澜。

 

正像块木头。

 

邓榛林记不起喜欢或爱的感受,不代表她忘记了爱中与付出相对的必需的索求。裴惺将从她的身上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这么漂亮的人不应该吊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而自己应该如何拒绝执着的她?直截了当地坦白的话会让她很伤心吧,亦或者她仍不愿放下……若是到了不得不的时刻,可能自己也没办法告诉她,我们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吧。

强硬不一定能达到想要的效果,要是因而弄僵了与同住一间宿舍的裴惺的关系,会比现状还要糟糕。邓榛林选择了拖延。

 

会找到更好的方法的吧。

 

 

 

裴惺最近有些焦虑。她看向邓榛林的眼里只有爱与期盼,但邓榛林回望过来的目光里有太多她读不懂的东西。

邓榛林则因裴惺迟迟消磨不掉的特殊好感而苦恼,当她尝试以普通女生间的距离慢慢靠近裴惺时,裴惺竟然也同时稍稍后退。邓榛林想拉近距离得到坦白的机会,这个意图很快被裴惺觉察,她不想就此放弃,维持着暧昧而干涩的距离。

而这些都是从那两个月过后开始的。

 

若是能知道那两个月她干了什么,一定会有个结果吧——裴惺心中好奇的种子在两人无意的灌溉下萌发了。

 

裴惺难以和榛林说上太多话,自那之后每当有其他同学与榛林闲聊,她都会选择尽可能地靠近偷听,只是成果寥寥。邓榛林大部分时间都和她一起在学校,她的家庭情况她一直很少提及,但女生间每次开吐槽大会的时候被问及也会简单说一两句,从她的神态和语调中找不出与那两个月前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好像这里有一个信息,就是那两个月榛林大概率不是去处理家事的。

“对对对,上周她父母还给她打来电话说想念她,说明那两个月她没有见到父母。”

四月与五月整整两个月,她是去干什么了呢?

 

半夜裴惺意外的醒了,宿舍里另外三个人还在睡着。裴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醒了,她想接着睡,但是温度有一些高,把空调被踢开之后翻覆一圈没睡着,反而更加清醒了一些。

 

去看看榛林睡得怎么样?

 

裴惺跟榛林同住了一年多,还是第一次想到看一看她的睡相。裴惺蹑手蹑脚地爬下床避免发出声音,来到榛林的床前,轻轻撩开床帘。窗外不知是月亮还是路灯,微微的光渗进宿舍里,只把物品照出了极模糊的轮廓,夜空是紫色的。

床上的榛林没有穿着内衣。她平躺着,手臂落在一边,身体随着一呼一吸耸动。榛林没有醒,但是看不清再多的东西了。恋慕对象的裸体蒙上了一层黑纱陈在裴惺眼前,她本就没有睡足,于是乎大脑突然变得晕乎乎的。榛林的洗衣液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沐浴乳的味道和汗水的味道淡淡的,混在一起,浸入裴惺的鼻腔,唤醒了一些记忆:自打榛林开始防备裴惺起,裴惺就再没嗅到过她的气味。

榛林的手机就在她的枕头边,没有被压实。

 

要不要……不,不,我怎么能?!!

 

偷看她手机的想法在裴惺脑海中冒出来的一瞬就引起了她的警觉,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她很是想再多看一会邓榛林的裸体,但是她的眼睛没有再进一步适应黑暗,最后仍未看透黑暗找到隐藏于其下的蓓蕾。裴惺的欲火逐渐狂躁起来,她不得不放下帘子,小心翼翼地再爬上自己的床,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榛林……

 

裴惺不记得她是怎么睡着的了,她忽然看见赤裸的榛林在前方,向她招手,席地坐在了草坪上。裴惺欣喜若狂,却依然畏手畏脚地慢慢靠近,走到了榛林身侧,而她躺了下来,温柔地望着裴惺,两手叠放在肚子上,更把双腿打开了些,以任君采撷的表现勾引得裴惺热血翻涌。裴惺侧身坐下,欲要触摸榛林,伸出的手因犹豫而温吞,直到指腹触及榛林的皮肤,爱人的体温传递过来,裴惺将整只手放到了她肚子上,然后左右抚摸,享受其温暖与光滑。裴惺的胆子又回到了曾经的大小,她的手慢慢向上、慢慢向上,盖住了榛林的一只乳房,用指缝夹住了、搓弄起粉红的乳头。她俯下身去,用溢满津液的舌拨弄另一颗樱桃,整个含住吮吸。

裴惺的另一只手被她夹在了自己的双腿间,两根手指已经伸进了小穴,不时搅动一两下。在把相当分量的爱恋播撒在榛林不大的双乳后,裴惺来到榛林的两腿间跪倒,双手分开榛林下身的唇瓣,把从自己体内蘸出的爱液涂在她的花朵上,把骨朵翻出来,低头用鼻尖磨蹭,间或微微仰头用舌头突入榛林的里面。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裴惺用牙轻咬榛林的小豆豆……裴惺手中的榛林一点反应也没再有。她不解地抬头想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邓榛林一直在看着她,用那张温柔的脸、温柔到刻板的脸——那就像一张表情温柔的面具贴在这具胴体的面部。

第二天裴惺醒来发现右手上好多血,在床上检查一番所幸经血并没有漏出来。卫生间里她在背后看着邓榛林,两手比划着她头部的两边,幻想着从缝隙里把手指插进去,剥下那张面具。

自那之后裴惺时不时半夜醒来,每次醒来她就难免去偷看榛林的睡颜。十五或十六的晚上月光最盛,她终于得以窥见榛林胸前可爱的蓓蕾,看不清颜色,她便幻想成娇嫩的粉红色,配合着幻想一边自慰。相较于色情的想象她同样经常控制不住的,是对榛林手机内容的窥探欲。

 

“这样下去不行的……”回到自己床上的裴惺左手紧紧捏着右手。

 

她买来一捆绳子,每晚临睡前拉上床帘,把自己的手胡乱地缠起来,以警告自己不要做过分的事情。一旦被发现,裴惺与榛林的关系就再无可能。

绳子不粗,裴惺把绳子绕进指缝间,用力夹着玩,感受着轻微的疼痛。

 

“这感觉挺新奇的。”

 

邓榛林身上的秘密还在那里不为裴惺所知,裴惺的扬汤止沸终究不会有什么效果。从缠住一只手到双手,从缚住手腕到捆绑小臂……裴惺慢慢知道这样做并没有效果,每当看到榛林的手机和电脑时那种欲望如何都打不散。但她继续了对自己的绑缚,她买了更长的绳子,在手臂上尝试着缠绕出花纹,就像缝纫线那样。

她的邓榛林白天的恋慕悄悄地变了形,萃聚到半夜和窥探欲里、那个不动弹不排斥她的邓榛林身上;放松了白天里真正的活着的邓榛林。

 

自邓榛林回到学校三周之后,她感到裴惺离自己变远了。虽然裴惺总会在对视一段时间后扭开视线,从中仍能发觉她的在意,可裴惺确实物理上不再那么频繁地靠近邓榛林了。

 

她放过我了……?

 

裴惺的眼神又浮现在邓榛林的眼前。

 

……是因为她之前挂念我太久了,所以一时半会……

一定是这样的吧。

 

拖延到今天以为事情终于趋于结束的榛林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何等的侥幸心,她以为拖延得到了结果,不久就忘记了之前的纠缠,进而放下了对裴惺的防备。这并不能全怪她,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对恋情极不敏感,当初也是裴惺过火的接触才敲响了她的警钟。彼此间的隔阂不意间消散,好像突然某天开始,把爱意施放在夜晚的裴惺,留给白天的榛林普通好朋友般的交往。邓榛林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状态——但是裴惺一直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她很快猜到榛林的变化是由于误会。把榛林的反应看在眼里的裴惺心里五味杂陈,既因为与榛林的距离事实上拉近了而暗自雀跃,又因为二人的关系回到了起点而痛惜。

 

若是从好处想的话,榛林一直没有喜欢上其他人的迹象……只要我不放弃的话一定能等到她的心意降临的吧?

 

在邓榛林看来,没有哪种可能性会比现在更好了:来自于裴惺的压力消散的同时,与她的关系反而更好了。两人长时间的接触带来的结果是充分的互相了解,让双方平常的交流更加自然。

一个宿舍里的她们互相倒苦水、打趣、分享笑料,时不时一起聚在一个屏幕上看个电视剧、电影,别有企图的裴惺趁机记下了榛林电脑与手机的解锁密码,邓榛林完全没有察觉。

半夜裴惺把榛林的手机偷拿了下来,蹲在小角落里以免光亮照到睡觉的舍友们。她看着蓝色的锁屏,隔空比划着解锁线条,面部识别失败震动了两次。

她熄掉屏把手机放了回去,回到自己的床上。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过分了,她应该珍视的是“活着的”榛林,究竟是丧失了勇气还是实在耐不住得不到反馈的等待?她把双手绑上,睡过了这一晚。

 

视频软件给裴惺推荐了一条绳缚艺术的短片。她跟着教程在自己身上编织起来,在手心复现了教程中的那个用绳子绕出来的漂亮五角星,她从视频博主的其他作品中学会了各种各样的绳结,她一路顺藤摸瓜,乍然闯进了一片隐秘的另类天地:多少肉体被束缚在各色的粗麻绳织就的贴身牢笼之中,那镶嵌于皮肤又浮于其上的又像流转着魔法的回路,每一个人都被蒙着脸,好似空空一具肉体或被牵引、拉扯、悬挂。原来绳子能起到画框的效果,装裱着作者意欲展示的皮肤区域:被绳索圈住而更显挺拔的乳房、刻印于小腹的魅惑纹路……

裴惺把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小臂上的勒痕红红的,摸上去在手指的、索沟的和勒痕边界的触感各不一样,有一些痒。裴惺着意于轻触绳子留下的纹路,这是她不曾体验的奇妙感觉。后来,裴惺包里的绳子长度翻了好几倍。

 

裴惺偷看邓榛林手机的事情还是暴露了——或者说裴惺自曝。暑假开始,宿舍里另外两位已经回家去了,而邓榛林的火车因为自然灾害临时取消,她只得选择绕行,等两天后的另一班火车。裴惺再等不得一次两个月了。宿舍里没有了其他人,裴惺又一次粘在榛林身边,到食堂、到校外……当天晚上邓榛林才发现情况有变,习惯性地去读裴惺的神情,裴惺则努力地把自己的欲求表达在眉目中……在邓榛林临走的前一天,在她去吃早饭的时候,裴惺拿出了她的手机,输入了那个密码。早上邓榛林没有让裴惺跟过去,裴惺恰到好处的拉扯使得她忘记了带上手机,裴惺偷偷地把她的手机推到了她的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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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柔。”也许是因为明天就不再见面了而选择忍耐……可我不想让你逃……

 

备忘录里——没有超过两周的……QQ——她不常用,只有几个同学的群聊和联系……微信——啊不,先看看通话记录吧……年初到5月……

“刘主任是谁?”不是大学里的老师,第一次通话是在四年前,还是打进来的。第一年的通话比较频繁,最后一次就是在4月4日。月中还有几通电话打向不同省份的号码。

微信……微信……

 

“咔啦”。宿舍的门被拧开了,没有带手机去吃饭,邓榛林比平常回来的更快。她看见裴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拿着看的手机还是她的。

裴惺转头与榛林对视,眼神深邃,邓榛林愣了一会,对于有人看自己手机这种事,她一时半会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刘主任是谁啊,亲爱的?”裴惺站起来靠近她。裴惺向前一步,邓榛林退让半步,脚绊在门框上,踉跄中手没有扶住东西,脑袋磕在地上昏了过去。

 

 

 

“裴惺……”我的头还是晕乎乎的,她好像在看着我。

 

“刘主任、是谁啊?”

 

“刘……主任啊,她是我们——”

啊、不对,她怎么知道刘主任的?她……她看了我的手机来着……

 

“还有四月五月打出去的那几通电话都是给谁啊?……”

 

我想用手捋一捋发懵的脑袋,但是我的手居然不听使唤。

 

“……啊?亲爱的,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啊!”

 

“呜呃、”

只见裴惺双手一拽,我登时难以呼吸,从手臂和腰腹传来被勒住了的感觉。

“不、不,不要捆我……”我稍稍清醒了些,把左臂从未成形的绳圈中脱了出来。

 

发现我开始挣扎,裴惺整个人压到了我身上:“回答我呀,那两个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都去见了什么人……”

 

我奋力挣扎,裴惺没能抓住我的左臂,但是背后的绳索硌得愈发疼。

 

那两个月的事……都是秘密……不能跟无关的人说……

 

好似知道我在心里给自己强化认知一样,裴惺开始追咬我的眼睛,我慌张地左右摆头,她手肘压在我的胸口,伸手用力抓着我的脸控制住我的脑袋强迫我看她,我除了目光躲闪毫无办法。

刚刚磕到脑袋的我凝结不起太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避开她的眼睛上时就放松了了反抗她的手。但是她……左手抚摸起了我的脸。她的右手抓住了我的左臂压在地面上。

 

“为什么不能和我说呢?为什么把那两个月的事情着重隐瞒起来了呢?你的手机和电脑里,那两个月除了几通电话什么都找不到……太奇怪了。”

“为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事情?是不信任我吗——你不小心暴露的秘密,我都一直守口如瓶你知道的!为什么这件事不能告诉我?……是跟我有关的事吗……”

“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回来之后衣品变得那么有特色,那段时间有人教了你……男人?难不成是别的女人?……”

“你正眼看看我啊!!”

 

我很恐惧,恐惧于她的洞察力……那两个月的事情,我根本说不出口啊,尤其是对着她……我耻于那段时期的我的身体,同样耻于现在可以毫无波澜地回想那段时间的我的身体,连脸都不会红,但是她听了之后……

裴惺的情绪大幅波动,用于压制我身体的力量松懈了。

本能使我抓住了这个机会。

 

逃吧。

 

“给我一个解释……”

 

我腿与腰腹突然发力,将坐在我身上一时大意的裴惺撬下去。她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束缚住我的腿,但爆发出的力量太大,裴惺翻倒在地后接着挨上了我一脚,不知道踢到了哪里。她失去平衡而手臂乱挥,拽翻了椅子,没能第一时间遏制住我的反抗。

 

“榛林……不要跑……”

 

逃啊!

绳子……绳子……

 

我无法立刻解开身上的束缚,为免奔跑中被绳子绊倒,我把从她手中落到地上的绳圈抢走,跑出了宿舍。

 

别的同学大部分都回家了,不能确定有没有人在……宿管也是不知道在不在……必须往楼外跑。而大脑的晕眩加上右手仍在被束缚着,慌张地转进楼梯的我意外地失衡,一时忘记的我试图伸出正被捆住的右手抓栏杆,重心更加向左倾倒,从楼梯上跌了下去。

 

“啊……”背上的一个绳结像一个钉子,狠狠摁在触地的背部肌肉与骨骼,我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但幸好只是感觉上。她在我背上打了很多结,分摊了压力。楼道里脚步声响起、迅速靠近。

“不要……”

 

可能身上有了跌打损伤,但袭来的恐惧迫使我不要在思绪中掺杂除了逃跑之外的任何想法。没有再磕到脑袋是万幸,还能迅速站起来奔跑更是万幸中的万幸……靠近并用能活动的左手撑着左边的墙以维持平衡,抢来的绳子摔得散开,我在楼梯上奔跑,身后拖着不短的一条。

 

“哈……哈……哈……哈……”呼吸肌的麻木使我难以获取足够剧烈运动的氧气,每次呼吸从肺到支气管到喉头都疼痛,皮肤与捆绳反复摩擦而疼痛。裴惺追上来得太快了。

 

“榛林!你摔倒了?别跑了……我、我一直不想伤害你!”

 

我的想法只有逃。前方是室外的光亮,就快逃出宿舍楼了……一股劲道沿着身后的绳子扯来,又骤然松懈,直把我牵了一个趔趄。重心又找丢了。

 

“不要出去……榛林……不要出去……”这次我还没有摔倒,但是身体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左手撑了一下地面把身体稍稍扶正了些,身后的绳子却又被裴惺抓住。但是她没有扯倒我。

 

跑到外面去,向谁呼救……我天真地以为来到了楼外就能得救——立刻。刚刚连滚带爬地才扑出去几步,就被裴惺拽到了身上的绳索,压倒按在了草地上。

 

“谁来……唔……唔嗯……”求救的吼声也被湿灭掉。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裴惺强吻我。三度倒地的我,即使再竭力尝试催动自身的肌肉,现在已经没有反应了,被动地承受着。

这就是她的爱吗?腥味弥漫在口腔中,可能也有她嘴里的一部分,我们都惊心动魄了这么一场。除了腥味之外还有咸咸的味道。我重聚起放任涣散的视觉,看到了裴惺脸上闪闪发光的东西。

 

“都说了不要跑……已经被别人看到了,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

 

土地比瓷砖软和得多得多,绳子硌在背后没有那么尖锐了。她想扒掉我的上衣,但是她的手在抖,最后掏出来剪刀,从我的衣领开始剪开,剪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用她那打颤的肢体抬起我的左膝盖,将小腿和左臂的小臂并在一起,用绳子捆上了。

 

还在怕我逃跑吗……可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她身子压着我的另一条腿,我现在的姿势应该很羞耻吧,两腿被分开。她掀开剪开的我的上衣,把胸罩翻上去,她炽热的手用一种很温柔的力道揉我的胸。

 

眼泪滴到我身上啦……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哪怕用什么‘我参加了什么神秘机构,所以一切内容都要保密’这样的借口搪塞我都可以啊……”裴惺压抑着哭腔。

“那两个月你一定是做了现在这样的事情了……不过没关系……是我给脸不要脸……是我……我不求什么别的了,只要是你就好……”

 

她应该发现了吧,吸了好几口,我的乳头却一直没有变成应该有的那般硬。

 

她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用她自己的乳房摩擦我的,她的乳头硬硬的,划得我痒痒的。

 

又来亲亲……你嘴里更咸了啦。好累……完全不能反抗、就随她肆意吧。也许我还有点力气去咬她的嘴唇或者伸进来的舌头,但是这没有意义。好痒……我的舌头好吃吗?

啊……这条裤子我很喜欢的,不要剪它好不好……内裤也被剪开了,私处暴露给她了。

 

她把手指挤进了我的左手指缝中,十指交叉握得好紧啊。还在轻轻晃,应该在幻想我们牵手吧。她拉着我的右手探进了她的裤子里,摸到她的那里了,热热的、湿湿的。用我的手摸自己的小豆豆会更舒服吗?

 

唔……一天多没洗澡了,还出了那么多汗,我的下面很脏吧……还会有味道……不要硬往里面挤呀……

这回她不可能察觉不出异样了。我的那里,任她怎么玩弄都不会起反应,肌肉僵硬、手指也好舌头也罢都捅不进去。小豆豆也是,一直软着,不论她怎么刺激。

觉得不对劲了吗?看你这个表情肯定在莫名其妙吧!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哦……

 

“榛林……?”她不信邪,用更快的频率去舔、用力吸我的阴蒂。那里沾上的液体全都是她的口水啦。

 

“啊……不要咬……不要咬……怕疼……”

 

“对不起……!对不起……不咬了……”渐渐地,她的哭腔压不下去了。

“可是为什么?……你到底……”

“我一直没见到你处理例假,和这个也有关系吗?肯定有关系吧……”

 

被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呢……该怎么办呢?我想不出来。于是我开始逃避,用视觉麻痹自己的思考:裴惺……虽然把脸都哭红了,但她还是挺漂亮的,身材也好,胸比我要大一些;周围……驻足了不少人,老师来了,还有辅导员也来了,为什么只是跃跃欲试但不冲上来呢?……裴惺手中的剪刀,有时候角度对上了,亮闪闪的。剪刀是长长的,护手是黑色的,像裴惺的气质一样,她用这个剪开了我的衣服。渐渐开始抽泣的裴惺连同她手中的剪刀抖动,好像剪刀也很悲伤。

估计她们是在怕轻举妄动的话裴惺会用剪刀威胁我吧。

 

裴惺嘴里越来越不成句子:“不啊……”

“……难道——”

“不是、不是……不——”

她时而看看我的脸,时而又移开目光,她的脸与眼都红了。

泪珠落在我的嘴里。

“难道只是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我你倒是说话啊呜呜呜呜呜……”

 

诶?

 

“怎么会这么讨厌我……讨厌到……到,那里都在拒绝我……”

 

痛苦的、她身体向后仰。拿着剪刀的手也撑在地上。

 

“快,趁现在!”老师们一拥而上,扑倒了裴惺,夺下了她手中的剪刀,她完全没有反抗。

 

我的辅导员从后面把我拖开。我的头耷拉着,看到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绳索。每一只胸被菱形或是圆形的绳圈箍住,显得比平时大了好多。身上到处是被她编织出来的看不太明白的纹路,被她用来把我的腿和胳膊绑到一起的的绳结我还以为是她随意缚就的,一点也不显臃肿,到现在还很紧固。辅导员在尝试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一阵风吹过,吹得沾了她口水和眼泪的地方凉凉的——

 

呀,我现在还衣不蔽体呢!

第二次……被绑起来。喜欢这样搞的人很多呀……

 

“把这个给她盖上,别的回去再弄!”从老师那里扔过来一件外套,让辅导员披在我身上遮一下。

 

“邓榛林,没事了、没事了……”辅导员解开了绑住我腿的绳子,揉了揉。她安慰我。“还走得动吗?”

 

我试着站起来,裤子被剪开了,需要用一只手抓住不让它往下掉。

 

“……嗯。行……咳、咳。”

 

“咱们先回宿舍,先喝口水压压惊……吓坏了吧,不过一直没哭真坚强。”

 

我……原来应该要哭出来啊。我这个算是被强奸了吗,对方也是女生……那之前的算不算?……思考还是不能继续,脑子里木木的。

 

裴惺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这时候张望,看到的只有围观的人们。

 

 

 

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家里人,以“在学校里意外需要再待一两天,具体什么事还不清楚”为由生硬地搪塞掉了。学校让我暂时等着。

“咚咚咚”现在会敲我宿舍门的只有学校里的老师了,会是谁呢?

 

“刘……刘主任?”

 

“嗯。听说你这边有点情况。”

 

“呃……呃……嗯。”不可能是别的事,没想到刘主任这么快就得知了。

 

“裴惺那边的情况我上午已经了解过了,所以来问问你的说法。”

“魅力挺大啊,把人家小姑娘迷的神魂颠倒的。”

 

“可是是她——”

 

“她什么她?固然是那个叫裴惺的一直纠缠,遇到这种事跟我们说一声也不至于拖拉到现在,酿成这种苦果。才两个月又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吃苦果的只有她罢了。”

 

“我……我没有刺激过她……至于别的,我……不知道……我不想跟住在同一间宿舍里的她闹僵,几乎没有特意针对她什么……”

 

“她对你的心意连老师们都知道不少,我没想到都纠葛了一年多。但是她前两个月她偃旗息鼓了,最后情绪积攒到爆发出来,除非问她本人是问不出来的,我也没这个权限,只能从你这里了解一下了。”

 

“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她放弃了。”

 

“不是因为你那时候明确表示过拒绝她?”

 

“肯定没有!……我从来没敢说生硬的话……”

 

“……不敢说生硬的话、你不会一次都没拒绝过她吧?你这,岂不是给她的感受是一直在吊着她——”

 

“不是的不是的、除了——”

 

“好,好,好,我是大概猜出来了,你不用再多说什么,我也不会因为什么什么而惩罚你。只是这整件事,在我们内部来看理亏的是你。纵然实施劣行的是她,但究其原因在于你当了四年虫子,居然忘了感情是怎么一回事。”

“也怪我,看你发情的时候还那么抗拒,以为你对所有人的爱情排斥……”

刘主任的表情并不严厉,她坐到我旁边轻轻拍我。

“所以现在关于你最重要的有三件事:”

 

“……”

 

“一是因为这件事被太多的人看到了,估计要等到这个法律案件结束、她被释放。你须要跟她说明缘由。”

 

“说明缘由?那岂不是——”

 

“这就跟第二件事有关了。第二件事就是为什么她会看上你。你既不是她周围最漂亮的,与她又没有不一般的渊源,在你身上最显著的特点好像只有你是个虫——她有跟你说过喜欢你的气味之类的吗?”

 

“……没有说过,她……没有表现出过对我气味的注意。”

 

“那也许是在其它方面了。总之这个是需要调查的。第三件事就是必须趁这个暑假辅导好你的心理,年年发情期都抱着十足的防备心的话会很累的。”

 

“可是我实在——”

 

“大家要按大家的方式生活,并不是强行要你扭转观念,只是希望你能放松下来,另外不要忘了你一直有拒绝的权力,拒绝不是什么值得犹豫的选择。你的害怕也好别的负面情绪也罢,总会有人看见,也总会有人担心。你不喜欢就要明确表示拒绝,这样我们也不会胡乱猜测。……放轻松,帮你辅导的心理医生还跟你做过呢,应该还记得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

 

 

 

这几天刘主任帮我梳理了前因后果,再加上我没有因她的强迫而苦恼,她滴在我身上的泪使我心软,在警局录下的口供中,我偏袒了裴惺。到后来法院的审判,采取了最轻一等的量刑。

五年后,她出狱了。为了完成刘主任当年的要求——当那第二年的发情期来临,恋慕与被恋慕的情感再次灌入我的脑中,被那位心理医生演了一出戏,我才明白自己的错误在哪里——也许只是明明白白地说一句话就行的小事,空耗了裴惺的五年。我曾想向她忏悔而去探监,但我是那个“被害人”,况且后来我想,贸然在出现在她眼前,只留下一堆空泛的话语并不妥当。

监狱的门前一男一女和警卫,那肯定是裴惺的父母了,我在车上看到。我们相互并不认识,他俩以为我在等的是别人。

我不知道她在里面表现如何,是否有减刑,我不愿思考这些,这些我无能为力的事情,得到了她出狱的日期,我就来了。

裴惺看到她父母的同时,看到了我,一时愣在那里,完全不敢看我。赶在她父母迎上去之前,我贴上去对她耳语:

 

“我不记恨你。有些事需要跟你说。”

 

她父母肯定要问我是谁,我对裴惺眨眨眼示意。

 

“惺儿,她是……”

 

“叔叔阿姨,有些必要的事我需要先跟裴惺谈,所以还请您稍等一下,还望见谅。”牵着裴惺的手,我把她拽上了车,同坐在后座。

这是头一次我主动拉她的手,如今裴惺却反而想要撇开。我没有放手,握得紧了,按在座椅上。她低着头,我就只能调调后视镜来看着她的脸,用手梳一梳她被剪到齐耳的头发。我花了多久才相信这样做对于这具身体来说毫无特别的意义呢?

本来不该变成这样的——差点又这样说出口。

“还好奇那两个月我去干什么了吗?”

 

“……”

 

“我去繁衍了。……和其他的女人。”

她乍然抬起头,逆着后视镜看向我,又直接转过头来看我,她的眼里一片混乱。

“想不到吧,被你……那个什么……总之就是那个之前,我原来已经是生过好几胎的母亲了。我也好笨,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你不是第一个强奸我的人啦。”

 

“啊……”

 

“嗯,告诉你哦,我已经不能算是人类咯,很早开始。在认识你之前,你喜欢或者喜欢过的这具皮囊下就还有别的东西。”我也不奢求她能理解,我只要把我要说的全部说出去。

“到现在,你还喜欢我吗?可以回答我吗?”

 

“……我不知道了……”

 

“你喜不喜欢都无所谓啦,除开四月五月这两个月,我就是一块木头,感情上也是、肉体上也是。想要安慰的话,那两个月里来找我……”我稳稳地盯住她,想要把坚定感传达到。不知道我的目光里在她看来有没有虫子的一部分。

我又花了多久适应了作为虫子的生活规律呢……若不是遇见她的时候已经被感染上了,应该会有别的发展吧?嗯,都怪虫子。

 

“……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她挂上了微微的尴尬的笑。

 

“正因为空口白牙谁都不会相信,所以我才能放心地跟你讲嘛,因为你都亲自验证过。”

 

“……”

“你变漂亮了。”

 

“我的联系方式没变,不论有什么事以后都可以问问我哦,现在我的人脉可广了。”

“我对不起你。所以,接着做好朋友吧?以后时间还长着呢,什么都可以慢慢聊。”对她讲了太多需要细细消化的东西,我轻拍她的肩。

四五年过去,被时间淘洗过后在我的回忆里剩下的旧人中,由于她对我的贴近,却是最亲近的一个了。

“需要我载你们一家回去吗?”

 

“不、不用了……”

 

“你先问问他们去,就说我是你好朋友!”我推开她那边的车门,嬉笑着把她推出去,靠近了她的耳边:

“要是想玩绳子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呐。”

 

推她出去之后我也下了车,靠在车上望向她们一家。

跟那群淫乱的同类混在一起,我终究还是变了,会不会已经变成了她不喜欢的那样?……今年又快到四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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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1.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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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周前
    2023-5-26 16:23:05

    四月是你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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